被射中肩膀的黄驰要感谢汉国对常备军的慷慨,绝对精锐的甲士就不用说了,哪怕是较为普通的战兵谁不是有一身的皮甲?他身上的皮甲在各个要害位置都有加厚,肩膀区域虽然没有刻意加厚却有一定的防护力,皮革虽然是被穿透却起到阻力作用,箭镞是咬进了肉里却是不深。
吕朝不是刻意关注黄驰,是他顶着盾牌的姿势注定只能往左右两边看,而人脑袋转向哪边通常是有一种习惯性,他的习惯就是将脑袋转到右侧。
有涉水到半腰的人肯定知道一点,哪怕是身上没有负重都很难快速向前奔跑,迈腿都没有直接扑下去游的速度快,吕朝艰难向前迈步的时候,看到刚才中箭的黄驰从水里立起身来,可是下一刻黄驰的脖子上却突然多了一支箭直接由载倒到海水里。
战场上死人是一件非常普遍的事情,吕朝根本就无法过多的感伤什么,迈前的脚步没有停,眼睛却是下意识看着黄驰倒下去的位置,直至看到两个身穿藤甲却是手臂上绑着红十字的同袍过去将黄驰从海水里捞起来才转移视线。
战场救护兵对于现在的汉军是一种标配,他们在战场起到的作用是就近处理轻伤患,对于重伤患压根就无法当场处理。在这一场登陆战中,救护兵被特意配置藤甲,那是军方特意从中南半岛那里采购。
两个身穿藤甲的救护兵将黄驰从水里捞了起来,按照自己的经验查看一下伤口,其中一人从腰部拿起一把钳子直接剪断箭杆,又很迅速地拔除箭枝。另一个救护兵利索地拿起纱布就开始包扎。
“查看口腔,发现无法呼吸立刻处理。”
“没有伤到气管,只需要包扎,不需要在肺部插通气管。”
黄驰的眼睛无法完全睁开,眯着眼能模糊地看到正在忙碌的救护兵,也知道自己是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救护兵的诊断内心的恐惧消失,可是内心懊恼却冒了出来:【我怎么没有先顶着盾牌再站起来?】
得说的是,黄驰既是倒霉又是幸运,倒霉自然是刚下船就连续两次中箭,幸运的是部队里面有经验丰富的救护兵。
其实救护兵在救治的时候,他们身上也没有少中箭,不过藤甲对于防箭有着很大的防御力,就算是被火箭命中也不过是将身躯浸泡进海水的事,唯一的麻烦就是身穿藤甲总有一种会被海水浮力荡着漂的感觉。
不是所有人都像黄驰那么幸运,至少黄驰中箭之后还能救得回来,看海滩区域的海水开始泛红,再看看漂浮起来的尸体,证明战争从来就充满残酷性。
经过大约二十来米的涉水前行,吕朝终于是将双腿踩在沙滩的陆地上,他到来之前已经有先行上岸的同袍在组织盾阵,过来恰好是补充成为一个小队。
“诸君都听好了,临战不分建制,都听某的号令!”
“唯!”
“进!”
“诺!”
吕朝随即跟着喊有节奏的号子声,每喊一声就是托着盾牌向前迈一步。他在与周边的同袍共呼吸,亦是在同生死,为的是向前推进到足够的位置,到时候是裂开盾阵杀进去,还是就地组织更加的盾墙是军官说了算。
笈多一方负责防御的人是皮卡尔.马里克,他在被俘之后是第一批被赎回的刹帝利,能够重新参战还得感谢自己的家族影响力足够,就是别想再有什么美差。
这不,皮卡尔.马里克虽然是重新参战了,可因为曾经不名誉的经历,就被指派到这一处港口,还无法充当最高指挥官,是受另外一个叫萨米尔.维卡斯的刹帝利节制。
讲道理的话,维卡斯这个家族真没办法和马里克家族比,是那种不管财富还是人力都比不上,要不是皮卡尔.马里克有不名誉的地方极度需要挽回名声,打死都不会接受被萨米尔.维卡斯指挥。
皮卡尔.马里克见到己方舰队战败就已经知道不妙,上一次他们进行登陆战,就是舰队战败之后上岸的部队被全歼。
这一次他们虽然是作为防御的一方,可并不是在本土,是远在海外的一处基地,还特么是除了海上能得到援军之外,里面满满是蛮荒区域的陆地。
“我们的箭矢快消耗完毕了。”萨米尔.马里克虽然成了皮卡尔.马里克的顶头上司,可他真不敢对皮卡尔.马里克太过摆谱,那是两个家族从祖先辉煌和实力上就决定了的事情。他蹙眉说道:“就是箭矢还有,我们的弓箭手很快也会抬不动手臂。”
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人可不是器械,办不到没完没了的张弓射箭,就是体力和耐力再好的人也要考虑到肌肉和韧带的极限,一般能连续做张弓射箭的动作二十次就算是非常不错了。
“你想说什么?”皮卡尔.马里克对萨米尔.维卡斯实际上也不会有发自内心的尊重,他看着蹙眉的萨米尔.维卡斯说道:“别妄想投降。”
萨米尔.维卡斯脸色僵硬了一下却是没有反驳。
不是说家族实力强的人才能投降,上一次阿三们承认失败投降,是他们并不认为那是一场灭国战争,局部冲突什么的投降在阿三的观念中并没有什么,一旦涉及到灭国之战却有自己的道德标准,就算是要投降也该拼杀到水尽山穷的那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