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袁承志去雨花台赴约,夏青青一定要跟着,袁承志拗不过她的性子,只好同意了,不过却是婉拒了焦公礼父女帮忙辩白的想法,袁承志的想法也简单:“本门的事情,怎好让外人参与。”
木桑道人并没有再出面跟袁承志再说什么,而是指点杜钰轻功,又下了两盘围棋,等到袁承志去雨花台赴会,木桑才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茶,然后起身招呼杜钰:“杜小子,你这轻功委实差了点,不过悟性还不错,走吧,老道带你去见一个人!”
杜钰一听,估计八成就是要去见穆人清了,嘴里却说着:“可是您老口中那位拳法高妙的前辈?”
“正是,呵呵,那老猴儿号称拳剑双绝,拳法剑术之精妙,中原武林首屈一指,不过嘛,要说轻功暗器,还得是老道我有些道行。”说到后来,又吹嘘了一下自己,
“拳剑双绝,莫不是华山派的穆人清穆老前辈!”杜钰也觉着俩人都不提名字,实在是交流不方便,索性挑明了。
“想不到你居然猜出来了,不错,我正是要带你去见穆老猴儿,嘿嘿,走吧!”木桑说着朝杜钰一挥手,当前一步跨出院子,晃晃悠悠也朝着雨花台的方向走去。不过他走的和袁承志可不是同一条路,袁承志是去和归辛树比武,而木桑是去见穆人清。
杜钰心里吐槽:“您老一口一个老猴儿,还拳剑双绝,我要是再猜不出是穆人清,直接找棵树吊死算了!”
两人都有功夫傍身,木桑轻功卓绝,而杜钰刚得了指点,对于轻功运用之道,也有了些了解,仗着内功,运气于足,脚下发力,倒也勉勉强强在后面远远的吊着,跟不丢也追不上。过不多时,杜钰就看到木桑在一处松柏环抱的空地前停下了脚步。
从一株大松树后走出一个鹤发童颜、面色红润的老人。他身后跟着一个一个拿着算盘的中年人,还有一个仆人打扮的高挑大汉。
“老猴儿!”
“道兄!”
木桑道长和对面那老人显然是旧识,相逢一见,都十分欣喜,互相拥抱。
“见过道长,道长您老可好?”铜笔铁算盘黄真上前见礼
“小黄啊,咱俩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就不给你什么见面礼了。”木桑嘿嘿一笑说道,接着看向了穆人清,黄真垂手退在一旁。
“哎呀呀,你我自从那日华山一别,数年没听到你的消息,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穆人清十分高兴,开口问道。
“我过些日子要入藏,师门的东西有了下落。”
“那人近来有消息没有?”穆人清问道:
木桑道人本来满脸笑容,听他提到“那人”,不由得叹了口气,神色登时不愉,说道:“不瞒你说,这家伙不知在甚么地方混了一段日子,最近却又在山海关内外出没。老道不想见他,说不得,只好避他一避。过些日子,找到了师门的东西再说吧”
穆人清道:“道兄何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凭着道兄这身出神入化的功夫,难道会对付他不了?”
木桑摇了摇头,神色甚是沮丧,道:“也不是对付他不了,只是老道狠不下这个心,这些年来,我又和他相斗了一次。他这些年学了不少邪派的厉害功夫,不过本门轻功妙用无穷,我已占了上风,最后终于念着同门情谊,先师临终时又叮嘱我好好照顾他,老道教谕无方,致他误入歧途,陷溺日深,老道心中有愧。最后这一击便下不了手。结果又让他脱了身,临走还给了我一掌,所幸现在伤好了。”
穆人清怒道:“这人如此狂妄。道兄念着同门情义,一再饶他性命,姓穆的跟他可没甚么瓜葛?道兄,等承志和辛树的事儿结了,老穆我就去找他,只要见到他仍在为非作歹,老穆提了他首级来见你。”
木桑道:“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总盼他能自行悔悟,痛改前非。这几年来,对他的邪门武功我曾细加揣摩,真要再动手,也未必胜他不了。我躲上华山来,求个眼不见为净,耳不闻不烦,也就是了。他如得能悔改,那自是我师门之福,否则的话,让他多行不义必自毙吧。”说着叹了口气,又道:“他能悔改?唉,很难,很难!”
穆人清道:“听说这人贪花好色,坏了不少良家妇女的名节,近来更是变本加厉。这种武林败类,下次落在道兄手里,千万不可再重旧情。道兄清理门户,铲除不肖,便是维护尊师的令名,报答尊师的恩德。”木桑点头道:“穆兄说的是。唉!”说着叹了口长气。
杜钰之前见木桑道人停下来了,也就不着急了,当下放缓了脚程,这时候也就晃晃悠悠的来了,他本就是那种比较散漫的人,本性上的东西,再怎么掩盖不经意间还会流露出来。
木桑道人看到杜钰来了,上前一揽,带到穆人清面前:“老猴儿,你看,这小子怎么样?”
穆人清定睛一瞧,见杜钰头戴逍遥巾,乌黑长发扎起一束随风飘舞,一张干净俊美的脸,眸深眉幽,浅浅一笑,两颊上露出浅浅的梨涡,煞是好看,身披素色儒生道袍,扮相极是俊雅,倒是个fēng_liú人物。而且气息绵长,显然有功夫不错。
“不错不错,难怪道兄你看上了这小子,确实是良材美质。若是换了我,早遇见也要收在门下。”穆人清捋了捋胡子,点头称赞道。
“那是,老道我什么时候看走过眼。”木桑道人说话之间不无得意,自得之色溢于言表。
杜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