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道:“这也是太皇太后对隆玮太过宠爱了。其实娇宠又何不是害了他呢。”
当年皇后虽然是太皇太后挑出来的,但很快皇后过于精明能干上,几乎完全控制了皇上,太皇太后就极不喜欢这个皇后,大概一个女人天然的不喜欢另一个女人比自己能干而且年轻美丽。尤其当年小皇上对皇后是言听计从,更让太皇太后不爽。
小太监急忙在院中宣道:“皇上、皇后驾到,隆玮见驾!”
隆玮带着沉重的手铐和脚镣从屋里出来,给皇上行礼:“罪臣隆玮见驾!”
皇上微笑着说:“起来吧,兄弟之间就不必客气。当然,皇弟也从来没有对朕客气过。”
隆玮起身,站到一边,却一言不发。
郭世超在皇上身后贴得很近,隆玮虽然被带上了重铐,但仍然要防着他突然有点什么举动。
皇上看到隆玮头发乱蓬蓬的,衣服虽然没有破,却也是旧衣旧衫。虽然初春尚有凉意,却只穿着单衣。皇上心里开心地冷笑:“你也有今天。”
于是对皇后道:“我们进去看看好了。”
皇上身后的太监和宫女跟了皇上这么久,来看个囚犯还是第一次,很是好奇,只是不敢表露出来。
皇上走进屋子,里面是里外两间,都小得可怜,以隆玮魁梧的身躯,必然是住得格外憋屈的。
里间是卧室,皇上竟然也饶有兴趣地进去参观。为防万一,郭世超先进去了,他一眼就看到桌上有两个薄胎金边白瓷碗,和一只显然是同一套食具的白瓷盘。他愣了一下,但已经不能再有所动作,便不动声色地站在桌前,将盘碗挡在身后。
而一瞬间,他看到进屋后的皇后脸上也变色了,而且有些惊慌。虽然她随即镇定下来,旁人都没有看出来,却没有逃过郭世超的眼睛。
郭世超心想,自己是想保护隆玮,那么皇后是因为什么?她应该是隆玮的仇人才对啊?
皇上看着这狭小封闭的空间,真想把某个人在这里关上一辈子。如果不是舅舅的原因,他还要每天把这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堂弟毒打一千遍。
皇后看到郭世超并不能将那散放的两只碗和一只盘子完全遮住,竟然假意嫌屋中狭小,不动声色地站到桌子和床之间的位置,这下算是将桌子挡了个严严实实。
皇上看着皇后:“端华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是不是很配得上我那个能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军上将头颅如探囊取物的皇弟呀?”
皇后端庄和妩媚地一笑:“皇上,多行不义必自毙。二王不是正义之师,自然要被剿灭。只是这屋里空气太差了,皇上还是暂且到院子里,最好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皇上上下打量着这间小到快要直不起腰的屋子:“朕还是太善良了些。”
说罢一甩袖子便出了屋。来到院子里,看着隆玮:“你在这里,好好悔过了吗?”
隆玮冷冷地看着皇上:“悔。后悔生在帝王家罢了。”
皇上勃然大怒:“你造反,朕不杀你,你还嫌朕没有亲情吗?是不是朕伸着脖子让你砍,你才开心!”
隆玮不以为然地说:“皇兄现在厉害,隆玮就随便您声音高呗。”
皇上气的,果然是从小的冤家对头,他怒道:“把他给我拖翻,打他二十板子!”
皇后心里后怕,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忙道:“皇上消消气,这里空间狭小,气味不好,皇上赶紧回宣政殿吧,留下禁军行刑就是了!”
隆玮哧的一声:“连个气味都闻不得,真是龙体啊。”
皇后也怒了:“隆玮!你是负罪之人,不要仗着是皇家血脉就口无遮拦,若不是你有太皇太后手诏,今天早就身首异处了!”
隆玮冷笑一声:“皇后娘娘,回去看好你那个不听话的老丈人,他可没有免死诏书。”
皇后气结:“你……”
隆玮这么伶牙俐齿,皇上也气疯了:“打四十!狠打!回宣政殿!”
他说罢往外便走,皇后和太监宫女急忙跟上。走到院门口,皇上突然回头:“不许轻打!不许给他医治!朕看他是不是铁打的!”
隆玮呸了一声:“狗皇上,有种你留下看着老子挨打!”
皇上猛地停下,看样子简直想朝隆玮扑过去,却被皇后死命拦住:“皇上快回宫吧,那血淋淋的有什么好看?”她随即对自己的女官安玉蓉道:“你在这里监刑!不许轻打!”
安玉蓉忙答应是。
郭世超给齐将军使个眼色,便跟着皇上皇后一起走了。
齐将军慢吞吞地对安玉蓉道:“安女官,皇上生王爷的气,但他们终是一家,您觉得呢?”
安玉蓉是皇后身边地位最高的女官,知道皇上虽然恨死隆玮了,但人家再怎么样也是皇家至亲,哪天风再吹回来,刮到自己就不有趣,便道:“齐将军在宫中好多年了,自然玉蓉知道分寸,况且我们女子嘛,行刑这种事情哪好盯着看的。我到附近的清心堂去吃会儿茶,齐将军就辛苦了。”
安玉蓉一走,齐将军对隆玮施礼:“王爷,赶紧行了刑,我们好回去复命,您配合一下。”说罢一声令下,几个禁军过去就将隆玮拖翻,举起板子就打。
只是高高举起,落下的时候却有分寸。但行刑必是见血的,十几板子下去,隆玮也是血肉模糊了。齐将军又喝了一声:“好了!数都不会数了吗,还多打了一板子,你们几个脑袋?”
行刑的禁军急忙停手,隆玮满头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