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笑笑:“他有本能的贪婪yù_wàng,但又没有挣大钱的能力。最关键,他没有什么节操。所以谁求他做事,只要给钱,他都会答应。”
应少言道:“在皇上身边的人,没有简单的。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装的。这种赌博当面抢钱的伎俩也太不上台面儿,还当着你。也许故意表现给你看呢。”
孟雨嘻嘻一笑:“他以前有没有这样过?”
应少言愣了一下:“有啊,经常的。”
孟雨道:“是啊,那是给谁看?”
应少言一时糊涂了:“好了好了,我不负责配合你乱想,我又不是神探。”
孟雨这才想,你怎么来了?”
应少言道:“好久没见过世超了,今天他当值,我正好没事,过来看看他。”
孟雨道:“可他已经走了,刚才查完宫内,便出宫去城里巡查了。”
应少言觉得奇怪:“怎么会,这个时间是宫里巡查的时间。”
孟雨淡淡地笑了一下:“可能是不想跟我说话,所以提前走了。”
应少言哦了一声,对孟雨道:“年前在我家,他没有完全对你说实话吗?”
孟雨沉吟了一下:“完全?表哥你把他想得太简单了。事实上,这个案子,好多人都没有完全讲实话。包括江大哥,包括真真姐。”
应少言看着孟雨:“孟雨,你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吧?”
孟雨摇摇头:“其实,事情基本都清楚了。国朝会面临一场空前的恶战。只是有些尚未得知的秘密和内幕,会在我们没有防备的时候,伤及一些人,甚至是我们的亲人和朋友。”
应少言道:“我也觉得,从双凤山庄灭门和宁王叛乱,到和义庄出事和北燕进犯,再到这次二王叛乱,之后只可能酝酿更大的战事。姑父现在对我和世超都抓得很紧。”
孟雨点点头:“其实江大哥,真真姐,还有郭世超,他们都是有为难之处,所以有些事情没有说出来。但是还有掌握更高权力的人,既需要我们替他卖命,又在暗底里掣肘。我要弄清楚七年前爹爹被害的真相,我绝不会放过害我爹爹的人。”
应少言吃惊了,他愣怔一会,才拍拍孟雨:“孟雨,你不要冲动啊!你一心为了姑父,可到时候或许会和姑父成了对立面。”
想起爹爹,孟雨满腹心酸,忍不住冷笑一声:“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这个儿子,谁能这么卖命为他求公道?”
应少言叹了一口气:“孟雨,表哥知道你是个性情中人。你不在乎权力,不在乎金钱,也不在乎美女。不需要高官得做,不需要骏马得骑。你心里最在乎的,就是亲情。可是姑父想得比你大,比你远,你纵然不能理解他,也不要和他为难,更不能和他有隔阂。其实我觉得最了解姑父的,就是姑姑了。”
表哥的话触动了孟雨,他低下头:“娘从前也曾经不妥协过,也是希望爹爹能顾及亲情,一家人团圆,在一起和睦生活。但是我们始终都没有等到那种情景,我和小雪就长大了。”
孟雨抬头,你从小虽然和舅舅分开,但你家里的气氛至少是和谐温馨的,舅母那么慈爱。可是我家,爹拿我和小雪,甚至娘,当成没有一样。娘每天都在等他,可他被皇上毒杀前最后一次回家,竟然进门就和娘吵,然后暴跳如雷,踹开门就回了京城。可怜母亲带着我和小雪当时苦苦等了他一年,等他回来过年。之后他两年没有回家,被皇上毒杀后又失踪两年。我和娘满世界去找他,娘身体本来就很差,路上病倒很多次,再见到爹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两年。我和娘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他了。”
然而孟雨怎么也不敢说,到了现在,爹爹竟然还在母亲病重的时候,外面还有女人。他对于父亲,各种复杂的情感交织着,但是始终没有阻止他找出七年前父亲被害真相的决心。毕竟,那是他的父亲。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不去为他找公道,还能谁能去为爹爹主持公道。
应少言一时也无法劝说孟雨。孟雨接着说道:“即使这样,我一个人也一定要找出七年前到底是谁害的他,我必定不能放过那个人。”
应少言搂住孟雨的肩膀:“孟雨,你不能总陷在过去里。姑父是个大开大合的人,他心里装的是天下,有些地方就必定比常人不同。但我只知道,他一定是爱你的。而且所有人里,他最爱的就是你,小雪都比不了的。”
孟雨不想再说什么了,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太多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些事情是应该自己承受的。表哥是他可以倾诉的最亲近的人,但再多说就婆娘了。他笑笑道:“今天坑了你的钱,我请你喝酒!”
然后孟雨一下就喝醉了。
而且是酩酊大醉,已经认不清东南西北了。
应少言早就惦记着回家。孟雪现在身孕已经四个多月了,他本来就很忙,只能尽量找时间陪她。然而今天,看起来只能耽搁了。
但是他想了一下,突然就改变了主意,他将孟雨扛起来,叫了辆马车把孟雨放到车里。
“呃,真的死猪一样呢。”
他这才长吁了一口。人一喝多,就死沉死沉,以应少言的力量,竟然累得他喘了两下。他倒忘了,当年在河东的时候,他自己为情所困,也曾经不比孟雨现在的样子强。
孟雨今天喝的是闷酒,他真的不想去想很多事,尤其表哥又提到郭世超和江姐姐的婚事。还有父亲的种种对待亲人不近人情的作法。
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