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回来之后,他向父亲说了自己在二王和沈赫昌军营的经历,孟定国惊得变颜变色,孟定国年轻时胆子就大得没边儿,孟雨也很好地遗传了这一点。但这次他真的担心儿子了,想着儿子一个人面对沈赫昌的大军,不由急得嗔怪道:“你怎么都不跟爹说一声就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那沈赫昌恨你恨到牙痒,就算爹平时不管你,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当儿戏!”
孟雨低头不语,他也没想到一向不在意自己的爹爹,竟然急成这样。然而他却不懂得,这是战时,一切都是一触即发。孟雨自己是个闲散的人,对于战争和领兵打仗并没有太多认识,他自己也不感兴趣。这一点上,他比应少言和郭世超都少了一份谨慎,而是随性而动。好在他现在武功已经到了高绝的程度,又侥幸得了沈炯烈帮助。
然而他自己并没有多想这些危险,他本来就是在危险中解决一个个问题的,没有危险的地方,又要他有什么用?
孟定国拍了拍他,看着孟雨这一来一回两千里地,瘦得快要没有形了,很是心疼,却不能表露出来:“你在皇宫,一是静心查案,二是也要注意危险。皇宫不是静地,皇上能收留易容人,也就可以收容别人。”
他随即拉过孟雨,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孟雨吃了一惊:“爹爹,您真有这种怀疑吗?”
孟定国却又对着他耳朵说了几句,孟雨猛地啊了一声。想不到父亲知道这么多,也是,父亲几乎能看到所有的机密文书,眼线也多。而自己,却只不过是父亲的眼线之一,而且还很不听话。孟定国搂住孟雨的肩膀,他平时很少对儿子这么亲热:“这一阵,我必得亲自到前线督阵,宫里就靠你了,不将可能的危险告诉你怎么行?”
他想了一下又道:“没有事的时候,多回来陪你娘和笑笑。小雪也是,少言也不在,家里就你一个男人了。以前你四处乱跑,经常一年半载不在家,爹也无所谓。这一段时间,宫里和孟公府,全都靠你了。好在笑笑武功不弱,也能帮你的。”
他想了想觉得还有话没说完,又继续道:“你白天在宫里,我怕府中一旦出事没有人照应,已经托绿萍来帮忙。不过她晚上会回去的,虽然战时,她家的生意也还是要照应。”
孟雨愣了一下。他心里的痛又被击中了,他没有说话。
他心里仍然很生父亲的气,但是父亲要到前线打仗去了,自己这个从小习武的儿子却留在后边,虽然他对于打仗不赶兴趣,京城中各种扑朔迷离的事情也需要他留下,但这种情形,他没有办法再对父亲的安排表示异议。
他知道,爹爹一旦奔赴军营,表哥也跟着一起走了,家里只有女眷和两个小孩子,那些敌对之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虽然笑笑刀法不错,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功力还浅,又刚受过伤,而且还有心理创伤。自己白天不在家,江姐姐是最合适的人选,有父亲留下的卫士统领和卫队,一起保护孟公府还是可以的。然而自己和她之间,可是谁都没有放下。尤其是自己,孟雨知道得很清楚。他是个天下最固执的人,当初将她放到心里,也是经历了很多的波折。然而一旦放在心里,就会放一辈子,他对她,其实从来没有变过。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虽然是战时,京城的天气却十分晴朗。
又是一个早晨,蓝天上朵朵棉花团般的白云似动非动的飘浮着。树枝上也吐出绿芽,空气也渐渐透出一丝暖意。
家人福祥匆匆进来:“公子,江姑娘来了。”
孟雨愣了一下,几乎没有缓冲地立刻站起来:“她在哪里?”
福祥道:“去夫人屋里了,夫人说您直接去皇宫就好,不用见江姑娘。”
孟雨的心凉了一下,点点头:“你下去吧。”
他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如果今天能见到江姐姐,也许这一天他心情会好一点。但不见面也是最好的方式,毕竟笑笑也在府里。自己心里的那点感情,现在没有一个人支持了,只能放在角落里吧。
他拿起剑,走出屋,慢慢地向府外走去。如果是往日,他也许会去和笑笑告个别。其实,越是表现得粘粘乎乎,越是证明自己对笑笑的感情似乎并不那么纯粹。但今天他心情实在是烦闷与低落,几乎没有意识地,就往府门走去。
经过水池旁边迎晖堂的时候,却看到笑笑在那里等她。早上的太阳从迎晖堂对面升起来,整个花园都明媚而安详。
他一时心里有些羞愧,竟然在这种情势下还很期待见江姐姐。
笑笑仍然着蓝衣白裙,很素的衣服,细细的辫子上戴着小小的白花。那朵花除了订亲那天摘下来过,她是始终戴着的。她站在一棵刚刚罩上绿影的垂柳旁边,俏生生水灵灵的,比年画上的美女还好看,只是明亮的大眼睛和眉宇之间,有着一抹难以抹去的忧愁。看到孟雨,笑笑开心地笑了,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孟雨走到她面前,拉拉她的小辫子:“早上还冷呢,别傻站着,回去吧。”
笑笑有点害羞:“哥哥在宫里也要注意安全,笑笑等你回来。”
孟雨心里很是难过,他一时觉得自己对于感情,是不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甚至觉得对于笑笑,他也有些力不从心。
笑笑又道:“我去练功了,一会儿江姐姐要教我刀法。”
孟雨微笑了一下,笑笑是很聪明的,只是缺少一个固定的师父。之前郭世超,父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