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半点的懊恼之意。

袁氏便越发满意,不停点头笑道宓姐儿真是大姑娘了,考虑事情够周全够妥帖。

原来袁氏也曾在听说韩云枫与孙氏的苟且之后捏了把汗,生怕韩宓经了此事后就会变了心性儿,譬如疑神疑鬼,譬如多愁善感、日日以泪洗面。

韩云枫终归是韩家的顶梁柱,是她秋娘表姐娘儿俩的天,这顶梁柱却险些断了,天险些塌了,还险些将她秋娘表姐害死了,一般的孩子哪里受得了?

儿找的媳妇将来可是要做侯府夫人、要做庄家宗妇的,那等动不动便哭哭啼啼、一点主见也没有的女子哪里配!

那么现如今得知宓姐儿竟是一点儿臭毛病都没长,反而还越发外柔内刚、妥帖聪慧,她可不是高兴得不得了?

韩宓将袁氏的欣慰笑容看在眼里,心里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这位表姨母兼未来婆婆这么看重她,甚至不惜将那账册亲自交在她手中,而她却做了什么?

没错儿,她是因为前世的经历在,便早对她那位好父亲失了望,甚至还有些恨他。

她也便在拿到账册后颇为幸灾乐祸,只想将它牢牢握在自家人手里,想着将来或许能借它好好折磨折磨她那位好父亲,否则她无论如何都有些不甘休。

再说只要韩云枫一直以为那本账册还在孙氏手里,他就得日日忐忑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是么。

那她韩宓凭什么叫他知道账册已经被偷出来了,再叫他大松一口气,从此继续过那优哉游哉的日子?

可她怎么偏偏就没想到,万一孙氏又想起那账册,哪怕账册已经不在了,也可以拿着它当借口、继续摆弄她父亲呢?

……韩宓也就在陪着袁氏用罢午膳后,便与宋千红一同跟袁氏和庄媛告了辞。

袁氏还以为她要早些回去陪她娘,就没出言挽留她,却也不忘交代她和宋千红,回去后便可以开始收拾行李了:“若是这几日没什么大事,我们后日一早便出发去通州。”

韩宓二人连声笑着答应了,等二人的马车先后出了温靖侯府的大门后,韩宓又匆匆与宋千红道了声抱歉。

“我方才想起有些小事要与我大舅舅说,便不能与千红姐姐一起走了,我这就得去一趟西川会馆。”

原来韩宓在午膳时又回忆起了她父亲送走丁香时的坚决,她当时便很疑惑他为何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直到今日之前,也还有些没想明白。

倒是现如今再想起账册在大舅舅手里,而她父亲最近总与大舅舅在一处,她便突然有些懂了。

想来也许是大舅舅早将账册之事透露给了她父亲知道?这才改变了她父亲的行事做派?

那她当然也就不急着叫人去给韩云枫送信了,她还是应该先去问问大舅舅,另外再将孙氏目前的境遇给大舅舅说说。

这样哪怕韩云枫再想去搭救孙氏,不为了账册这个把柄还在孙氏之手,只为还有余情未了,大舅舅也能将他死死辖制住,不许他伸手。

随后也不过是两刻钟的工夫,韩宓的马车便停在了西川会馆外。

等会馆里的人将消息报进去之后,盏茶之间,何凤亭便满脸是笑的大步迎了出来,上了马车就笑问道,宓姐儿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们家老爷昨晚不是与大舅舅一起应酬来着么,他回家后说过一句,说是大舅舅今日会来会馆见一见西川来的举子。”韩宓笑道。


状态提示:53.井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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