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倚醉轩。
这天,适逢文会到来之前,李执宴请了秦、汉两国的才子。这也算是一个诗会,一来为三国的才子提供了交流、切磋的机会,二来以文会友,也是一桩风雅美事。因此,有许多名声不显的才子,慕名而来,渴求在这种诗会上搏个才名。
这种诗会,并非官方举办,又无实际意义,虽然来者众多,但是,除了秦国的温笔蕴、习墨然四君子以及汉国的杨子健、游纯等人,多数都是不请自来。
譬如韩文渊、云逸、颜心尘这些人兴趣缺缺,都未到场。
整个诗会,气氛还算融洽,觥筹交错,起坐喧哗,众才子吟诗作赋,好不热闹。
诗会进行到一半,场间有人说起了长安的奇闻异事,八卦趣事,说着说着秦、汉的才子将话题转到了二皇子身上。
“听说这几日,贵国朝堂之上,有人在不断参二皇子,你们可知道事情的原委,不如说来听听?”
叶臣中毒、草场命案、长安小巷中的蒙面人三件事,不出莫非所料,经由那些士子之口,传了出去。而此事传出不久后,各种人证物证纷纷被刑部官员找出。朝堂之上,那位年老昏聩的庞太师终于清醒过来,率领大皇子一派的众官员,对二皇子口诛笔伐。
不过,叶家大老爷叶经权,依然保持缄默。沽名钓誉。
事实上,倚醉轩是大皇子名下的产业,李执能在此办这诗会,正是大皇子授意而为。目的则是推波助澜,想借由秦、汉两国才子之口,将此事宣传的沸沸扬扬,让皇帝陛下不得不对二皇子出手。所以面对他们的提问,李执倒是乐见其成。
秦、汉两国的才子是有讥讽和嘲笑之意的,这点,谢安、王蕴等人自然看出来了。
谢安面上一窘,支支吾吾道:“唔……这个,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我们还是谈论诗词吧,呵呵……”
秦国那才子却是死咬不放,追问道:“那叶臣最后怎么样了?贵国皇帝打算怎么处置二皇子。”
谢安干笑道:“呵呵……这个,恩……问题问的好。”
问得好,却不再继续回答。那个才子无奈的撇了撇嘴,只能作罢。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不过,诗会举办到现在,诗词已经接二连三的抛出,三国的才子面上虽然一团和气,心中却已开始较劲儿。
但总的来说,较劲儿的其实是秦、汉两国的才子。而大唐文道积弱已久,这些年来备受秦、汉两国的打压,因此,谢安等才子在一旁,总有矮人一等的感觉。
李执此人向来狂妄,面对秦、汉两国的才子,虽然实力不见有多少,但傲气绝对是足的,鼻孔朝天,目中无人。而杨子健更胜一筹,对待别人的搭讪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动不动就不屑冷哼。谢安、王蕴两人两人不断的插科打诨,场面却是愈加尴尬。
这时,有学子在后边嘀嘀咕咕道:“嗯……是的。我们夫子说莫非的诗,即便在诗书大家里边,也是首屈一指的好诗。甚至有几首……叶老先生也……”
杨子健听后边的人这样说着,冷笑一声,不屑道:“原以为你们大唐还有那么几个能看的才子。没想到啊……连一个能看的都没有。这次天下文会,你们大唐倒不如不参加的好,免得丢人现眼。堕了叶老先生的名号。”
能嘲讽这些才子,但叶公书嘲讽不得!
杨子健就算再狂妄,也有自知之明。
在场的学子闻言,脸上瞬间变色,李执眯了眯眼,眼中寒光一闪。
连秦国的学子也皱了皱眉。
话是实话,却太过不留情面。
有长安的学子,不甘道:“哼!你莫要猖狂。小心风大闪了舌头,日后颜面扫地。”
杨子健年少成名,又是汉国才子中的佼佼者,是以,骄傲自负。听那位学子如此说着:“哦?是吗?难道你们指望自己能在天下文会一举夺榜?哼!……可笑至极。你们大唐实在没有学子了吗?要一个夫子参加文会。这倒也罢了,竟然是一个医科夫子,呵呵……若是你们真有能力,就让人出来和我比诗。”
“你……”
这名学子心中不服,却也知杨子健的才华,放在这些人里,一时无两。只能不甘的甩袖站在一旁。
就在这时,有人道:“那不是莫非吗?”
“嗯?”
众人闻言,纷纷朝着刚才出声的那名学子指的方向看去。
……
茶道铺门口。
莫非正蹲在地上,用手摩挲着地下麻袋里的茶叶。
这两日,他已经打听清楚:两国的使臣先行抵达长安,而商贩紧随其后。虽说中州太平多年,没有大的战乱,但是小摩擦还是接连不断。为了以防万一,天下文会来临之际,尾随的商贩盘查相当严格,这些商贩由于携带的辎重繁多、冗杂,才耽搁了两三日的功夫。
秦、汉、唐三国同样地处中州,各国地理环境却相差甚远,经济发展重心也不一样。
就拿茶叶来说,在大唐,这就相当于柴米油盐。虽然这个时代没有发酵,但寻常百姓家里,也能时时喝到茶叶。
反观秦国,由于地理位置的因素,国内无法出产大量的茶叶,因此,茶叶仅能提供中等阶级以上的家庭享用。可即便需求量如此小,依然供不应求。无数的商贩为了发家致富,长途跋涉来大唐进口茶叶。
莫非此时所在的茶道铺,是李言蹊名下的产业。
“再过几日,会有人来买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