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习惯了在一页书混吃混喝的郑独,这两日,心情很是郁结。
不就是吃了你小子几顿饭,至于吗?还玩失踪……
郑独一边腹诽着莫非,一边时不时的对着一页书冰冷的门板翻白眼。眼睛都快翻出白内障了,莫非还没有回来。浑身都感觉不自在的他,看什么都来气,以至于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三五不时的就去在一页书外蹲点。
眼瞅着今日要进行第一轮考试,莫非还没有回来,郑独一肚子的窝火。好不容易等到丫丫回来,才知道莫非去了贡院,这才急急的赶来。
原本他板着一张脸,攒着一肚子气,准备见到莫非后,好好训责一番。
可看到莫非颠颠撞撞的从贡院走出后,这股子气顿时消弭。连忙跑过去搀扶着莫非,急声道:“你到底怎么了?”
莫非没有应话。看清来人是郑独后,放下心来,身子一软,就靠了过去。。
郑独扶着他,见他一脸颓靡的神情,心中又气又急。从开考到现在,才过了两刻钟,莫非就交卷出来。很明显是没有答完或者胡编乱诌写一番,心中不免有些扼腕叹息……
错过了这次天下文会,下一次就要等到五年以后了……
心中虽是这样想着,但见莫非似乎伤势危急,关切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你这两日究竟去了哪里?”
一直以来,与莫非相交,他不是以对待晚辈的方式去相交。虽然因为年龄上的原因,使他说话交流,总是不自觉的代入长辈身份。但他知道,莫非年纪虽小,说话行事却是滴水不漏。
性格内敛自有一种使人折服的魅力,这种魅力放在这二十来岁的身体上,可以说是洒脱自如。若是放在四五十岁的身体上,也是儒雅学士的成熟稳重。
接连问了几个问题,莫非无一应答,郑独便就此作罢。
路过街边,门口又懒懒散散坐着三姑六婆,嘴里叨叨的说着写闲言碎语。
“听说那火大的厉害哩,死了可多人嘞。”
“这不是造孽呢吗?那火,半夜里我和我家掌柜的趴在窗户上就看见嘞。火大的很。”
郑独摇了摇头,一边搀扶着莫非向前走,一边也凑趣道:“你可听见了?昨夜城郊发生了火灾,死了好多人。你说这文会在即,你瞎跑什么?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可就有的后悔了。”郑独说着说着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死的人其中还有一个马文飞。这次出了这起子案件,我估摸着……以你和马文飞的恩怨,他们或许真的会来调查你。”
看了看莫非半死不活的样子,郑独又认真的问了一句:“你这两日到底去了哪里?”
这时候,莫非悠悠醒转,喃喃道:“我……一直在书院。”
“尽是胡扯,什么在书院?这两****明明……”
郑独正说着,心中‘咯噔’一声,电光石火间,忽然领悟到了莫非话中含义。哆嗦着嘴唇说:“难……难道,那马文飞……是你?这件事……和你有关系?”
莫非没有答话。
郑独心中纳罕,也惊惧。难怪……这两日莫非不见踪影,难怪……他看起来受了重伤。可是这怎么可能?眼前这个斯文有礼,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怎么可能会杀人?
郑独按捺住心中的困惑,扶着莫非赶忙向书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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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莫非送回一页书托付给丫丫后,郑独心里乱糟糟的坐立不安。
莫非怎么会杀人?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倘若真的查到莫非头上该怎么办……
想了半天无果,郑独急冲冲的就去找自己的老友余小花。
“余老头,你可知道那城郊草场的事情怎么样了?”
在一个脏乱不堪的小院里,余小花坐在石凳上,吸溜了一下杯中酒,抬了抬眼皮,戏谑道:“呵!今日太阳可从西边出来了,你这老小子,可一直都不关心这些事情啊!”
郑独直接跨步上前,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没好气道:“别废话,你快说。”
余小花面露难色道:“这种事一般都是官府……”
郑独白了余小花一眼,吹胡子瞪眼的打断他的话,道:“哟!余老头,这些年虽然你总说自己心灰意冷,不问世事。可长安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哪次你不上赶着去打听?昨夜草场失火的事,你会不知道?”
余小花和郑独能够成为朋友,除了臭味相投的怪脾气外。更重要的一点则是因为两人有同样的人生遭遇。余小花曾经是军队都尉,由于为人刚正不阿,又不屑于奉承权贵,而遭到他人针对,被人诬陷入狱。
后来他的部下几经辗转,搭上叶家这条线,这才被叶经权搭救出狱。出狱后的余小花厌烦了官场的尔虞,心灰意冷下,选择沧海书院为栖身之地,做了书院的执事。主要负责书院各项保卫工作。
虽然偏安一隅可以独善其身,但他内心却抑郁满怀。
他和郑独两人,年轻时都有过报效祖国,成就丰功伟业的理想。可多年下来,壮志未酬,蹉跎岁月将两人搓揉得没了棱角,只能躲在这个书院。一个将这些理想寄托在他人——莫非身上,一个只能依靠四处打探时政,消遣内心苦闷。
余小花苦笑的摇摇头,面露涩然。
过了半晌,才低声道:“听人说,死的不仅有中书侍郎家的公子马文飞,还有京县丞家的公子,好像叫什么张柏的,唔……就是那日书院选拔时被莫非身边那小姑娘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