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音堂李姓大户中,有一个房头,辈份最高,与二帮相比,要高出四辈。

二帮这辈人见面都得喊他们老太。

在他们的弟兄中,有个人参了军,可惜当的是国民党兵,国民党战败后,此人也追随大军溃逃到了台湾,后来辗转反侧不知怎么就跑到了美国,办起了一个气体打火机厂,也算是发了财,并娶了妻生了几个儿女。

改革开放后,此人大概也算还有点良心,还思念着家乡,就带领着老婆孩子回来探亲。

这时的观音堂在祖国的一片大好形势下,家家小日子还算过得不错。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何况还是自己远渡重洋在外瓢泼了几十年的亲兄弟,虽然不像三国里的英雄和水泊梁山的好汉们相聚一样,要去杀猪宰羊,但十个盘子八个碗还是有的。

当然也不过就是一些鸡鸭鱼肉鹅的大荤大腥。

也不过就是不知道,是三天还是两天,此人还可以,不过他的老婆孩子受不了了,受不了的原因居然是天天吃大鱼大肉。

那时的二帮包括观音堂的众乡亲们那个羡慕啊,不知几何时,自己能混到那个样子多好啊。

据那个人说,他们在美国天天都是大鱼大肉,吃的实在是不要吃了,回来就是想吃吃家乡的蔬菜,在美国买都买不到,即使买到了也是要用超过鱼肉几倍的价钱。

后来只好让他们吃青菜豆腐萝卜条,不料想一个个都吃的眉开眼笑的。

那时的二帮还不能够理解,人怎么能连鱼肉都能吃厌呢,现在的二帮总算明白了,原来再好的东西多了也就不稀奇了,正如鲁迅先生说的,物以稀为贵。

二帮这十几天来,被鱼吃的甚至是闻到鱼腥都反胃,现在三帮回来还羡慕他们能天天吃鱼不由就发起了火。

对二帮的这次发火,三帮是不介意的,或者说也不敢介意的,在或者说也不会介意的,不要说弟兄的情义深,毕竟自己是二哥一手拉扯大的。

在二哥还只有七八岁时,就负责看管他,后来有了四帮,那二哥是肩膀上背着老四,手上还得拉着自己,一直到二哥都上了四年级了,都没有把他们放手。

可以说,为了他们,二哥的小学完全是校门外读完的。所以说弟兄四个中,小弟兄三个的情义最深,除了对二哥的依赖或者也有历来形成的对二哥威严的胆怯,对二哥是不敢表示有半分的反抗的。

三帮只在家过了半个周末就又回学校上课了,但在二帮心中升起的无名之火不知怎么有增无减,再也浇灭不了了。

一种是来自生活的压力,由于洪涝,父亲的轮窑厂淹塌了,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了工,父亲也只好在家带领他和四帮搞生产,家里经济的困难,四帮只好下学了,虽然升初中的成绩考的还算不错,但实在是无能为力,三帮已经考上了高中,放弃了实在可惜,两个只能供养一个,所以父亲选择供养大的,也请求四帮能够理解和原谅。

父亲说话时也显得可怜巴巴的,四帮似乎倒显得无所谓,说随便了,但二帮一点不同情父情,倒感到不知怎么到对父亲产生了恨意,恨父亲对自己的不理解和不支持。

穷不怕,但一定要干,你只要拉开了架势,在热火朝天的干事情,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你去向别人借钱,别人都敢借给你,向你这样窝窝囊囊的,无所事事,就靠二亩坷垃头子想翻身,简直是痴人说梦门都没有,这就是二帮的观点。

但父亲还是认为,借钱容易还钱难,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你搞砸了,不要说还债,恐怕你亲事都得告吹,以后想成家都难,恐怕一辈子都得打光棍,所以无论如何都得先成家后立业。

真是父说父有理,儿说儿有理,有时都争论得脸红脖子粗的,最终还是毫无结果的不欢而散。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二帮就再也不高兴去争论了。

以前都是二帮在家负责烧饭炒菜的,由于几次父子的争吵,二帮再也没有了兴致,所以当一次父亲带着二帮的母亲和四帮从田里播种回来后,二帮还赖在床上呼呼大睡,父亲彻底的发了火,取消了他的做饭资格,天天喊他下地干活了。

虽说下地的活也不是很重,就是每当有洪水退下去的地儿露出来时,就要去挖个小坑,撒上几粒绿豆种子,据说这是唯一的一种抢救措施。

一来由于父亲习惯于去的早,另一方面由于地里还很潮湿,所以父子三人都搞的浑身上下象个泥猴子一样,当别人看见他们而取笑打诨时,父亲同四帮也会与别人对打对笑,但二帮就象个木头人,再也没有了一点点的生趣,甚至也不再说话,有空就躲到自己的小屋里搞起了创作。

能够成为一个作家,这是二帮的理想梦想和精神追求。

二帮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凡人,当然不是指自己是个神或者仙什么的,而是觉得自己不会象一般人那样平平凡凡的度过一生,七分之差,就被大学校门拒之千里之外,参军之梦很快的破灭,作为一个农村娃,能够跳出农门的两条路都被堵了死。

但二帮还是不死心,就是在农村老子照样也能干出一番新天地,这是二帮心中的不服气,如今还有个真老子压在了自己的头上,使自己施展不开拳脚,犹如一条被困住了的蛟龙,那种心中的无奈和焦躁真是急煞人也。

但作为作家,这只能是自己将来的业余爱好。

从古之今,李白杜甫白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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