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深秋,冬天很快就要来了,每日天黑的时辰也越来越早。眼见着申时刚过没多久天色便已开始暗淡下去,秦默挑起车帘看向驭车的莫子笙,“子笙,离前头落脚的地方还有多远?”
子笙从怀中掏出地图来看了看,指着一处道,“前头有个叫海棠村的村子,可以供我们落脚,大概还要走一个时辰不到。不过……”他看着地图的一处,眉头皱了皱,眼中闪过一抹沉思的神色。
“不过什么?”
“郎君请看,要到海棠村只有一条路,这条路要通过一条狭窄的山路,地势颇为险要。如今天色愈发暗了起来,属下担心过那条路时会有危险。”
秦默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在心中估摸了一下,开口道,“如今夜晚气温越来越低了,若是找不到借宿的地方,在野外露宿很容易冻出病来。那山路离这里不过二里路,若行得快,应该能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传令下去,全速前进赶往海棠村!”
“是。”莫子笙垂首应一声,将地图收回怀中,然后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对着前后两辆车辇传了秦默的命令。
果然,行了一段时间,前头出现了连绵起伏的山峦,要穿过这些山峰,除了走山路别无他法。好在这条路是交通要道,往来商旅都是从此经过,并未出过什么事,只要小心一些应该无碍。
行到青山前,车队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公仪音掀起车帘打量着前头的景致。就着朦朦胧胧的夕阳光,公仪音得以看清那山路的模样,果然同莫子笙所说的一般,十分险要。
道路一侧是绵延不绝的青山,其实山势算不得高,但颇为陡峭。另一侧则是深不见底的山崖,远远眺望,只能看到山崖下萦绕的雾气,看不见崖底有多深。
不知为何,公仪音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子不安的感觉。这若是不小心掉了下去,估计连命都会没有了。
她又眯着眼眸看了看前面的山路,见其算不得很窄,容纳一辆车辇通过倒是绰绰有余,这才松了口气。
感到公仪音的不安,秦默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一边又再次吩咐了下去,让驭车的侍卫们务必小心谨慎,同时保持一定的行车距离。
车队的速度愈发慢了下来。
公仪音坐在车里头,双手紧握,一脸紧张的神色。秦默也停止了同她的交谈,凝神听着车外的动静。
车队很快驶上了那段狭窄的山路,公仪音都能听到山涧的风从耳畔呼呼掠过,给车厢里吹进一股子瑟瑟的寒意。
然而,就在这呼呼的风声中,秦默敏感地听出了一些不对劲。
“停车!”他忙出声道。秦默的声音用内力发出,很快传入前头驭车的侍卫耳中,虽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迅速勒紧了缰绳,将车辇急急停了下来。
公仪音吃惊地看向秦默,刚要发问,却听得耳边有奇怪的声音传来,仔细一听,似乎是什么滚落下来的声音。
她不由大骇,掀起车窗帘子朝外看去。却见一侧的山上居然有巨石源源不断的滚落下来,抬头一瞧,似乎还有隐隐绰绰的黑影在其间闪动。
她赶忙朝前头荆彦和谢廷筠的车撵看去,不由松一口气。幸好方才秦默听出了端倪,及时叫了停,那山顶落下的巨石一路顺着山崖滚下,落在了他们车队的前头,又顺着山路滚下了崖底。
想来山上之人埋伏已久,早已计算好了他们到达某个点的时间,提前从山上把巨石推落了下来。但巨石滚落总会有摩擦之声,秦默正是听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声音,这才当机立断叫了停。
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身下的车厢突然一阵震动,她举目一瞧,原来他们这辆车的前头也有巨石滚下,好在都堪堪与牛车错开了去。
公仪音惊魂不定地看向秦默,却见秦默剑眉一蹙,浑身散发出冷肃之意,沉亮的声音通过内力传入每个人耳中。
“弃车后退!”
听到秦默的命令,车辕上坐着的侍卫四下散开,飞到半空中护住秦默。秦默则一手将公仪音拉入怀中,带着她飞身出了车厢。
车帘被几人带起的劲风吹得四下乱飞,透过朦胧的轻纱,公仪音看到有十来个黑衣人自山顶跃下,足尖在山崖壁上轻点,很快就到了秦默他们跟前。
秦默护着公仪音,足尖在车厢顶部点了点,运气轻功朝来时的路退去。这里太过狭窄,稍有不慎便会掉入深不见底的崖底,就算要打,也不是在这里。
暮色四合,天色渐暗,崖底的风自群山间呼啸而过,越发让人遍体生寒。
公仪音脑中一片空白,却什么也做不了,只得紧紧抱住秦默的腰身,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泄露半分惊慌的情绪,以免秦默分了神。
很快,两边的人马便交上了手,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刀剑交锋的叮咛声,时不时传来一声闷哼。公仪音战战兢兢地抬头朝声音发源处看去,不由微微舒了口气,中剑的是黑衣人,不是他们这方的人。
秦默不知何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一手抱住公仪音,另一只手一抖,手中软剑发出一声剑气长啸,似一道银蛇灵活地朝面前袭来的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忙举剑来迎,不想秦默却突然变了招式,只听得“叮”的一声,他手中软剑已经缠上了黑衣人的剑。手上一用力,功力注入剑中,黑衣人只觉虎口一麻,握住剑的手忍不住松开了,“当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