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衣衣愣了愣,本想拒绝,只是对上谢廷筠恳切的眉眼,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了,眉眼一垂,低低道了声,“好。”
谢廷筠面上一喜,忙快步上前,走到了叶衣衣的身侧,同她一道往长帝姬处走去。
雪竹和雪柳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抬头看着前面叶衣衣和谢廷筠并肩而行的身影,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和谐无比。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雀跃之情。
从此处到长帝姬歇息的鸣鸾殿尚有一段距离,既然是谢廷筠主动提出的帮助,叶衣衣也不好这么一路沉默着,想了想开口道,“谢七郎怎么也一个人在此处?”
谢廷筠眸中闪过一抹不好意思的神色,笑了笑解释道,“方才见北魏使团中有人突然晕倒,我心下好奇,便偷偷溜到偏殿看了看情况,所以才出来迟了些。”
听到谢廷筠说起方才发生的事,叶衣衣也生了几分兴致,侧目好奇道,“怎么?那人如何了?”
谢廷筠脸色沉了沉,一边轻声提醒着叶衣衣注意脚下的路,一边语气肃然道,“听说死了。”
“什么?”叶衣衣一惊,不可思议地看向谢廷筠,“死……死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
谢廷筠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云光殿的偏殿已被封锁住了,我也是正好看到秦九郎从里头出来才抓住他问了问情况的。见事情似乎有些严重,也不好在偏殿外面多待,这才准备出宫去。”
叶衣衣担忧道,“北魏使团在南齐宫宴上身亡,北魏和南齐的关系……”说到这,她忧心忡忡地看了眼前方的道路,眉眼间闪过几缕沉色。
“我也正有此担心。北魏向来狼子野心,今日宇文渊又公然在宫宴上提起了求娶重华帝姬之事。若主上当真不答应,北魏怕是又有借口兴兵了。”
提起这事,叶衣衣亦是沉然。
凭着女子特有的细腻和敏锐,她知道重华应该有了心上人,必然不会愿意嫁去北魏那么遥远的地方。而主上向来宠爱于她,重华不愿意的事,主上也不会强逼她去做。如此说来,主上必然会拒绝北魏的和亲请求,区别就在于主上会用什么样的借口拒绝罢了。
但宇文渊的性子阴险狠辣,他想要做的事如果不成功,估计不会那么轻易就善罢甘休。再加上突然之间北魏使团中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更让北魏多了一道出兵的借口。
现在她只希望这位北魏使团身亡之事不要同南齐扯上什么关系才是。
提到这个沉重的话题,叶衣衣和谢廷筠心情都有些沉重,一时间都没有人说话。又走了一会,鸣鸾殿到了。谢廷筠不好送得太近,隔了一段距离停下道,“宗姬,那我便送到这里了。”
叶衣衣微微福了福,淡淡一笑道,“多瞎谢七郎了。”
“宗姬不用客气,那我便先走了。”说罢,也回了一礼,转身提着灯笼离去。
见谢廷筠走远了,雪竹和雪柳小跑几步上前来在叶衣衣身旁站定,看着谢七郎的背影笑嘻嘻道,“宗姬,这位谢七郎,似乎同传闻中有些不一样啊。”
叶衣衣对她们的小心思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却只做不知,淡淡瞥了两人一眼,一本正经道,“传言向来不可信,所以这世上任何事,都不要人云亦云才是。”
雪竹和雪柳笑意莹然应了,互相对视一眼,眸中笑意更深了。
叶衣衣无奈地摇摇头,“走吧,去看看母亲。”说罢,带着雪竹和雪柳进了鸣鸾殿。
鸣鸾殿外屋檐下悬挂着琉璃风灯在夜风的轻拂下微微打着转,灯中的烛火也明明灭灭,照在琉璃灯罩上所绘的花样之上,投下明灭的光影。
今夜,定然又是许多人的不眠夜。
此时的云光殿偏殿,气氛却一片凝重紧张。
方才那骤然倒下的北魏使团成员正躺在偏殿内间的床榻之上,双目紧闭,唇瓣隐隐呈现出青紫色。
安帝正站在房中,看着跪倒在地的太医,勃然大怒,斥道,“中毒身亡?好好的怎么会中毒身亡?”
太医抖抖索索磕了个头,颤颤巍巍道,“主上明鉴,这位郎君确确实实是中毒身亡,且所中之毒会让人顷刻毙命。所以他倒下后没多久其实已停止了呼吸。微臣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安帝深吸一口气,知道此时为难太医并没有什么用处,烦心地摆了摆手,一脸不快道,“行了行了,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太医舒一口气,抹了抹额上汗珠,快步走了出去。
宇文渊看一眼床榻之上的人,面色阴沉得似能滴出墨来。他目光晦涩不明地看向安帝,语气阴沉道,“陛下,我北魏使者莫名死在了你南齐的宫宴之上,陛下是不是要给我个交代?”
安帝转了目光看向宇文渊,稳了稳心神沉肃道,“睿王请放心吧,朕一定命人仔细调查,一定会尽快查出事情的真相!”
说罢,看向一旁一脸沉色的秦默,语气沉重似重逾千斤,“秦爱卿,此事,朕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务必尽快查出事情的真相给睿王一个交代!”
秦默瞥一眼面色阴沉的宇文渊,淡淡点头应了,“陛下请放心吧,微臣一定竭尽全力。”
安帝这才又看向宇文渊笑笑道,“有秦爱卿出马,睿王就请放心吧。”
宇文渊冷哼一声,又道,“还有我方才在席上提出的求娶重华帝姬之事,陛下也好好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