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在这个地方。”
卢少余快准狠的一刀下去,跟正经做手术时的标准动作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好歹军刀的锋利度到现在都还是很合格的,更何况他现在也并不是在做手术,反正只要位置准确的切开就行了,他们要观察的是内部,又不是为了伤口好看。
那一刀其实是卢少余做了半天心理建设之后才能面不改色的切下去的,但是真的动手了之后他又有点接受不了了。
这场面不得不说有点血腥,而且比起一般的血腥都还要更血腥难以接受一点,尽管他已经给很多的兽类都开膛破肚过了,但人可还是第一次,卢少余虽然看起来很镇定,心里面却总归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不止心里不舒服,胃里好像更不舒服。
胃里稍稍有些翻江倒海,卢少余的脸色看起来就不那么好看了。
耐萨里奥从他身后站出来,走到他身边,捏着卢少余的手,用军刀顺着卢少余切开的地方拨了拨,露出被坚硬骨头包裹的一小部分内脏,然后扭头看着卢少余的侧脸问道,“看着不舒服?”
卢少余摆了摆手,“没事。”
他确实挺不舒服的,但这事必须得他亲自来,耐萨里奥对寄生虫一点都不了解,如果不是他自己亲自看,他相信耐萨里奥就算看了说不定也是白看。
卢少余深呼吸了一口气,俯下身子,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个心脏已经完全停止了跳动的身体。
他的血与寻常兽族的不同,是一种泛着黑的暗红色,血量极少,完全不符合一个这么大体型兽族应该有的血液量,虽然他已经死了,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完全不够他的血液发生变化,也就是说他在死之前,身体里的血液量已经比正常范围少得多得多了。
这个已经瘦的皮包骨的兽族身体上果真没有一点多余的脂肪,除了外表一层深深凹陷下去的皮肉和支撑着这幅皮囊的骨架之外,就只剩下他胸腔里再也不能运转的器官和心脏。
从卢少余这个不大的切口内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器官,更何况还隔着一层坚硬的肋骨,但从这么个不大的切口已经能够看出来这个兽族的主要问题并没有出在血液上,虽然颜色不大对,血量也很少,但看起来更像是被寄生虫间接影响之后所产生的后果,而最主要的原因却并不在这上面。
寄生虫通常寄生的地方是哪里呢?如果不在血液里的话,那就只可能在被包裹住的器官里了,卢少余皱了皱眉,用刀在露出来的一条肋骨上轻轻的敲了两下。
切开?不切开?
卢少余将这个问题在脑子里过了一下,随即还是举起了刀。
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已经对这个死去的兽族极不尊重了,如果成功找到原因还好,如果半途而废,才真的是胡来吧。
耐萨里奥一直默默地看着卢少余的表情,直到这个时候才伸手去接过了他手里的刀,“我来吧。”
卢少余这下没反对,放心的将手里的刀交给了他。
说实话,这种仿佛杀/人/分/尸一般的事情,他一个受高等教育的地球知识分子到底还是有些做不来。
耐萨里奥的速度比卢少余更快,卢少余都还没从思想斗争中回过神来,耐萨里奥已经飞速的用军刀背后的齿形锯子利落的割断了保护着内脏的肋骨。
骨头在细小的摩擦声中应声而断,耐萨里奥将军刀扔在一旁,飞速的在兽皮上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迹。
“好了。”
卢少余看了一眼断的整整齐齐的肋骨,实在是有些想不分场合的对耐萨里奥竖个大拇指。
事情跟卢少余猜测的差不多,就如同这个死状奇特的兽族有一个不合常理的身体一样,他的身体里也同样有一个和其他兽族都不一样的不合常理的心脏。
卢少余小心的用刀挑开外面那层薄膜,终于完全将那个足足有常人两倍大还不止的巨型心脏给露了出来。
这个身体里的任何地方和器官都已经因为主体的死亡而失去了生机,显得干瘪而病态,唯独这个心脏,不但还依旧维持着红润,甚至好像还保持着温度。
卢少余猛地一下子眯起了眼睛,用刀尖戳了一下。
不但红润有温度,甚至像一颗小型球体一样,充满了鲜活的弹性。
卢少余扭过头和耐萨里奥对视,眼睛里闪现出即将要揭晓答案的兴奋的光芒。
耐萨里奥却皱了皱眉,往前挪了一步,一手揽住了卢少余的腰,他并没有什么兴奋,反而对这个莫名的东西十分防备,毕竟或许就是因为这里面的东西,才会让兽族死了那么多的人。
卢少余没多在意耐萨里奥的动作,他满心都是为自己正确猜测的欢喜,然后在耐萨里奥保护欲十足的环抱下,猛地一下切开了那个鼓的像球一样的不正常的心脏。
随着卢少余的动作,有浅黄色的浓稠液体慢慢的随着被切开的口子渗了出来,然后心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扁了下去。
卢少余一直瞪着眼睛看着那个切口,连恶心都顾不上了,就想要看到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出来,然而直到里面的东西都流干净了,也都没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出来。
卢少余简直不能接受。
他刚想要凑近点看看,就被耐萨里奥猛地拉住了手腕。
耐萨里奥皱着眉,表情看起来比见血的时候更加嫌弃的多,他一手拉着卢少余将他困在自己怀里,一手指了指刚刚从心脏里面流出来的浅黄色浓稠液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