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非离面对贺易行的话只翻了个白眼,咽下菜后,口中嗤笑道:“本座该是地狱恶鬼才是。”
贺易行连连摇头,夹过一筷子菜,递到江非离的盘中,低声笑道:“你怎么会是恶鬼?万天宗的半子,怎么也该是仙君才是!”
江非离闻言却是理都不想理这个说出完全不像样的话的青年,只简单吃了两口,就推说饱了。贺易行有些无奈少年的饭量,但是也知道他体质缘故,也没什么可说的。
用过膳食不久,那个叫宾儿的丫头没来,来的是个满脸带笑的小厮,笑盈盈弓着腰对贺易行道:“贺公子和江公子可用好了?小的奉了庄主的命,前来接贺公子前往正堂。倒是江公子怕是要稍等了。”
江非离早就知道自己会被留下,当下只一甩袖子冷着脸进了内室,倒也无话。贺易行看了眼少年的背影,摸了摸鼻子,笑道:“劳烦哥儿了,走吧。”贺易行也没有问为何不见刚刚说的好好要来的宾儿,只跟了这小厮,去了正堂。
正堂倒也不远,不过短短时间就到了门口,里面传来一阵浑厚的笑声,这熟悉的声音让贺易行放松了心情,踏进门槛时喊了句:“羽伯伯好!”
正堂内上座坐了一位身形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眉目间霸气依稀,见贺易行跨进来,笑声止不住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终于来了!几年不见,易行胆子也是愈发得大啊,从你们师门都敢偷溜!怎么,见不到你师嫂子,坐不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贺易行噙了笑走进去,先看了一眼含笑静立一侧的一位君子如兰般的青年,脚下顿了顿,朝堂上羽未祸恭敬施了一礼,道:“多年不见了,羽伯伯!您这些年可好?”
羽未祸从座位站起,走到贺易行面前,一巴掌拍在贺易行肩上,高声笑道:“好好好!这几天更好!易行小子呢!在山上可好?尊师可好?”
“易行一切都好。”贺易行笑道,“家师……等易行回去了,就好了。”
羽未祸定定盯了贺易行一眼,复大笑道:“哈哈哈哈你这小子,仗着你师父宠你就有恃无恐啊!整个师门也就你敢如此肆意妄为了吧?你高诚师兄也在,可有说辞?”
一听到自己带了师父信来的高诚师兄,贺易行就有些头疼,抬头看了一眼朝着自己走来的青年,他干笑道:“怎么样都是免不了被高师兄骂一顿罢了。准备说辞也是无用。”
羽未祸听完,摇一摇头道:“真是个混小子!高师侄,你最好能收拾他一顿!”
青年似笑非笑道:“哦?收拾他?我倒也是挺想的……不过好歹再两天就是羽师兄成亲了,等之后在收拾他,也无妨。”
贺易行对上高诚师兄温和的目光,头皮一发麻,想也不想错开话题转而问道:“不知羽伯母可好?”
羽未祸与高诚贺易行分了位置落座,闻言笑道:“好,就是等着你去见她!”
“那晚辈待会儿就去见伯母。”贺易行笑道。
“在此之前,”高诚虚了虚眼,笑道,“你可该先给大家交代下,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友是什么人才好。”
贺易行抬眼看了下高诚师兄,咧了咧嘴,道:“过些时日,我会带他会师门。”
高诚听到这话,不由好笑道:“你说带回去就带回去?问过谁了?”
“我谁也不用问,”贺易行坦然道,“我带了他回去见师父,是理所应当的。”
高诚搓了搓手指,语气若有所指道:“可想好了?”
贺易行点点头道:“想好了。”
当即高诚道:“既如此,我也不拦你,只一点,不要搅扰了羽师兄的婚宴。”
“这点还请羽伯伯高师兄放心,”贺易行道,“不会有事的。”
羽未祸思忖了片刻,道:“这位小友只要没有过分行为,一切都好说。但是如果真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羽未祸抬头看向贺易行,贺易行当即表态道:“如有不妥的地方,易行自当负责。”
“既如此,那我可就不管了!”羽未祸笑眯眯道,“高师侄你也听着的,有什么全找易行就是!”
高诚牵了牵嘴角,道:“他的人,只要他愿意就行。”
贺易行笑而不语。
又与羽未祸闲聊两句后,贺易行从那里告辞道:“差不多该回去了,不好留他一人太久。”
羽未祸道:“既如此,你便先过去吧,等晚上一同吃饭的时候……”
“易行先去见过伯母,之后我大约就不去了。”贺易行微笑道。怎么好留着江非离一个人,他要是一个不高兴,只怕是会惹出什么事端来的。
羽未祸长吟道:“也好,来者是客,总不好慢待了。”
贺易行当即请辞,高诚师兄亦道:“我同你一起。”
师兄眉目间虽看不到什么痕迹,贺易行还是有些无奈,推脱不得,只好和高诚师兄一起从羽未祸处离开了。
走出正堂,高诚师兄一步一步慢慢悠悠踱着,口中问道:“可是住在青石院?”
“正是,”贺易行想到自己高诚师兄之前的所作所为,不得不提醒道,“你可别乱来。”
“乱来?”高诚师兄挑了挑眉,义正言辞道,“一直乱来的,不是你么?”
贺易行无力反驳,只好无奈一笑,反跟着高诚师兄的步伐,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青石院中,外面空无一人,高诚停在门口,侧身看向贺易行,贺易行上前推开大门,率先走了进去。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