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洛白师傅讲,我个子小,若是藏在马车上装载衣物的大木箱子中,定不会有人察觉的得到。

那一天,侯府的舞姬各个忙碌地收拾着自己的行装,只有我一个人,抱着几件换洗的衣服偷偷溜进了后院的马厩,蹑手蹑脚地钻进了一个拴在马车上,硕大的装着杂物的木箱子里,急忙掩上了木箱的盖子。

我问过锦师傅,他说去长安不过一天多些的路程,并不会太远。

木箱里黑漆漆的,散发着木头的气息,我蜷坐成一团,默不作声,静静等着他们装载好货物上路。

渐渐的,我的眼皮有些发沉,不知何时,既然昏沉地睡着了。待我再醒来时,边听到了走早稀稀落落的低语声音,也感觉到了身下,马车轱辘转动的震颤。

我想,侯府的车队怕是要出发了。

谁知我正欣喜着马上就可以见到阿青了,身下的马车突然停下,木箱的盖子突然被人一把掀开,刺目的阳光灼伤了我已经习惯了一片漆黑的眼睛,我不禁伸手挡住那道强光,心中咯噔一声,身体骤然凉了半截。

待到眼睛逐渐适应了周围的光亮,我睁开眼睛,便迎上了师傅清冷的目光。

我望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好的,倒是她先开了口。

“平阳侯府的舞姬,要去盛京也应该乘着马车大大方方地去,畏首畏尾地躲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她的声音很清冷,但是语气似乎并不像是责备。

她伸出手,我愣了一下,搭着她的手从箱子中爬出来,跳下马车,便看到了随后而来的锦师傅,一脸诧异地望着我。

“我说你怎么知道这丫头躲在箱子里?”他狐疑地打量着我,向着一边的洛白师傅问道。

“我自己的徒弟,我自然了解是什么样的人。”洛白师傅不去看他,声音依旧清冷,从他们简单的两句交谈中,我隐约觉得他们是认得的。

难怪他知道洛白师傅是会喝酒的……

“你这徒弟,倒是顶机灵的小丫头,不像我那个傻徒弟……”

“你的徒弟,自然跟你像些。”

洛白师傅这样一句云淡风轻,却活活要噎死人的话打断了锦师傅,站在一边被揪出来的我,仿佛都忘了自己的过错,也忍不住地笑了出了声。

只见锦师傅横眼扫过来,冷冷地说:“对,像你,都是一样的牙尖嘴利。”

洛白师傅既不言语也不理会,径直拉着我的手把我牵到一边:“我已经叫子夫把你的东西收拾好送上马车了,到了长安那边,见到人躲着些,别没头没脑地撞上去。长安那种地方,声色犬马,什么权贵都有,若是……”

她突然不说了,低眼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光,沉默了半晌,又重复了一句:“总之,就是躲着人些。”

“师傅不一起去吗?”我不禁问道。

“我才不像你,明知是虎穴还向里面闯。”她的声音依旧清冷:“还好子夫在,她会照顾你的,只是她也有她的事情,不能时时盯着你。你素来贪玩,我也一直纵你,容你,可是到了长安那边,有些事情,切不可由着性子来。”

“师傅……”

“什么?”

“您今日踏岸而来,是专程为了来叮嘱我这些吗?”我抬起头望向她:“您曾说过,这湖岸上有您心系之人,您可曾去见过他?”

洛白师傅的表情依旧那样清冷,可是我明显感觉到她的目光变得幽寒起来。

“见过了。”她的声音很轻,只有我和她才能听到。

“那他……好吗?”

“他很好。”

我望着师傅美丽的脸庞,心中似乎有一块石头,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不知为何,鼻子却莫名地一酸。

“师傅一直纵我,容我,平时也都由着我去找阿青,追求自己心之所往……可是为何师傅您……”

洛白师傅听完我的话,目光却也未被融化,我看着她冰却美丽的模样,心想着这样的美丽却只能在等待中枯萎,若是我们都离去,她又成了那湖上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我只是觉得……师傅您这样,也太冷清……”

“你莫要操心我的事情了。”她的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脸颊,弯下腰来,伸手擦了擦我眼角渗出的泪痕,目光深邃地对着我呵气如兰道:“你这个丫头,有点时候,真不能只把你当做是一个小丫头而已。”

我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喑哑,望着她美丽的眼睛:“师傅这是夸我吗?”

“是,也不是。”她的脸上依旧看不出笑意。

最终我还是被塞进了马车里,跟着子夫姐姐和其他侯府的舞姬一起被带离了侯府。一路上我靠在子夫姐的身边,抱着自己打包的小包袱,昏昏沉沉地睡着。同行的还有锦师傅,他带着马队,骑着高大的“青鸾”走在队伍的前面。

我不知,锦师傅是否就是洛白师傅说的那个人。如果是,我更是不知道,究竟是有什么缘由,让两个人隔着浅浅的湖面,终年也不见上一面。

我开始想师傅。

也开始想阿青。

我们随着马车颠簸了大约有两日,直到第二日暮落下西山许久,马车放慢,才听赶车的人说,到了长安城了。

车中的姐姐们听到都欣喜万分,凑在一起,撩开马车的帘子向外望去。我倚在子夫姐姐的身边,从缝隙中仓皇地一瞥到了长安的夜色。

华灯初上,灯火辉煌。

我想起我与阿青还有二哥最初踏进平阳县的那个夜里,我与二哥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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