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黝黑发亮的大眼睛一转,对着我嚏了一口热气。我急忙用袖子遮挡,不由失声笑道:“你这马还真是让人讨厌。”说罢,伸手轻轻第抚摸了几把它的鬃毛。

“却不失为一匹好马,就是性子烈一些。”阿青闻声走过来,和我一起轻轻抚摸着马浓密的鬃毛:“说到底,经历了这么多,还是它一直陪着我俩。”

“也是它带我遇见阿青的。”我望着这马,想起往事,竟觉得它也有些可爱了。

若不是它,苍茫的草原,如此辽阔。

差一点,差一分,我都遇不上你。

“不如我们给它取一个名字吧。”阿青双手抱住马的头,凝视马的眼睛:“还记得李先生跟你讲的那个故事吗?就叫它青鸾,如何?”

这名字也确实是妙。

举目四望,“青鸾”似乎要比周围的马都要高大,看起来确实有鹤立鸡群之感。且它的性情那样傲慢不急,吃软不吃硬,倒也是像极了青鸾舞镜中的那只孤鸾。

细想,“青鸾”二字,各取自我和阿青的名字,“从今天起,你就有名字了。”我抚摸着马颈轻声唤它的名字:“青鸾,青鸾。真是个好名字。”

不知它是否听懂,又朝着猛第喷出一口热气来,我急忙抛开躲在阿青的身后,惹得阿青直笑。

似乎听到了我们吵闹嬉笑声,槽枥间走出两个下人在刷马,看着我们两个,打量了半晌才问道:“两位来这做什么?”

阿青上前扣手行礼恭敬地问道:“这位大哥,请问可知道,原本在侯府照料马匹的锦师傅,他人现在何处?”

“锦师傅?你是说姜锦那老头吧。”那人思忖了片刻才恍然,反手一指身后的马厩:“喏,在那后面醉生梦死呢。”

阿青眉宇轻颦,有些惊异,拉着我朝着马厩深处寻去,路过七八个马槽了,最终在马厩的深处看到一个瘫软在一堆酒摊子中的落拓的大叔。

他的衣衫比起这府里的恭谨整洁的下人们看起来要褴褛一些,似乎许久没有洗过,头发也有点凌乱,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但眉宇之间,却似乎有着常人没有的锋芒。

他根本没有在意我和阿青,或者根本就没有听到有人走向他,头都没有抬起来,只是自顾自地单手抓着酒坛喝着。

阿青颦着眉望着他,愣了半晌,方才松开我走上前去,单腿跪下,一把抓住那大叔正要送向唇边的酒壶,轻轻地叫了一声:“锦师傅。”

大叔没有抬头,眼下迷离,一把夺过酒坛,他的力道有些迅猛,硬生生地把阿青都拽得身子一斜,险些摔倒。

但他似乎并不以为意,眼也没抬,只是冷声道:“懂不懂规矩?有事去外面找他们,来烦我做什么。”

阿青望着他,皱着眉,似乎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向我说的那个骑射一流,见识远播的他最敬重的老师。

他怔怔地望着自顾自一饮而尽的大叔,眉宇紧锁,半晌才有唤了一声:“锦师傅……我是阿青啊。”

那大叔听到“阿青”两字,似乎才有些反应,他慢慢地抬起头,迷离的打量着眼前的阿青,沉默了半晌,狐疑地问道:“你说你是谁?”

“是我啊,我是阿青啊,卫家的那个阿青。”阿青双手一把抱住大叔的双肩,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小时候您教我骑射,还叫我识文断字,您忘了吗?”

随着阿青的呼唤,大叔混沌的眼眸中似乎折射出一道异样的光芒,手中的酒坛哐啷掉到地上,洒了一地,伸手有力地紧紧扣住阿青的肩膀,打量了他许久,方才唤道:“郑青?”

“是我,您想起来了?”阿青欣喜地喊道。

那大叔的眼中本是惊喜,可是又想到了什么,忽然猛地用力,把阿青重重地摔在地上,我心中一惊,急忙冲上去扶起阿青,只见他厉声道:“你这傻子跑回来做什么?”

阿青似乎并不在意,脸上仍是方才被大叔认出时候的欣喜之色,急忙爬起来,跪正身子,深磕一头:“阿青这次回来匆忙,心中惦念母亲,没有先来见师傅,还请师傅不要怪罪阿青。”

“怪你个头,说!你回来到底作什么?”他一把拽住阿青的领口,从我手中扯过阿青单薄的身子。

他若再用点力气,似乎真能把阿青的身子扯散一般。他看起来并不十分强壮,可是力道迅猛,着实让人心惊,我不由用劲抱住大叔的袖口,大喊道:“大叔,你轻些好吗?你这样会把阿青扯坏的。”

大叔似乎从刚才就没有注意到外婆,睥睨地望了我一眼,皱着眉说:“哪冒出来的丫头?”

“没有事的。”阿青冲我浅浅地笑道,抬手拂开我紧紧拽着大叔的袖口的双手:“锦师傅是不会伤害我的。”

我顺着阿青的意思松开了手,默默地抱着膝盖,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大叔,眼中满是不悦和警惕,生怕他又突然发性,做出什么伤害阿青的事。

那大叔也一直盯着我打量,终于是忍不住开口笑道:“丫头,你似乎很怕我的样子。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我和阿青显然都没有大叔健壮,但若大叔真是方才来时,阿青跟我所说的君子,那我是自然不怕的。”我望着大叔,正色道:“阿青说,以大欺小,倚强凌弱,都算不得君子所谓。”

“呵,好高一顶帽子。牙尖嘴利的怪丫头。”大叔一把松开轻的领口,望着我,却似乎是对阿青说:“你这小子走都走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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