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盛把装着信笺的特制小竹筒绑到了信鸽的脚上,抱到了院子把它放了出去,信鸽在院子的上空盘旋了一圈,最终选定了一个方向飞了出去。
万年盛一直望着那信鸽的身影,一直到看不到影子后,才转身回了书房。
而万府的上空,宋宸和苏妙眯着眼睛看着那信鸽飞走,转身也选择了另一个避开万年盛视线的方向,向那鸽子追了过去。
宋宸和苏妙并没有要把信鸽抓走的意思,如今他们不仅不想截断万年盛和那边的消息来往,反而正在等在这一个机会。只是,在信鸽到达目的地之前,他们想要看一看信里所写的内容而已。
宋宸考虑到万年盛如果在信中就没忍住质问对方为何不声不响地把他放弃的话,那些人就会起了疑心,到时候不仅不出现,反而就此离开,那就得不偿失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们就只有跟着这信鸽,到了目的地先把那些人给抓了,到时候再想另外的办法去处理曾庆隆和万年盛了。
不过,万年盛可能也有着相同的担心,怕自己太直白的话会引起对方的反感,所以在信中他对于冯喜他们的出现和说辞绝口不提。只提到了曾庆隆那边有人落网了,但自己已经注意和对方保持距离了。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牺牲掉曾庆隆了,但想要具体讨教一下做法。如果官府的视线都转移到曾庆隆那边去了,他这边很安全,让对方如果允许的话,尽管还是当面讨教,因为信鸽里的篇幅实在有限。
看过了信里的内容没有任何露出破绽的地方,宋宸和苏妙就原样绑了回去,让信鸽继续往目的地飞去。
如今万年盛这边连续受挫,对方手上又没有了可以联络到他的信鸽,正苦于想要指导而没有途径,如今万年盛的这一只信鸽来得正是时候。很快,那边就通过这一个信鸽回了信,约万年盛到城北一家不起眼的酒楼见面。
那天万年盛早早就到了,把靠着一条偏巷的雅间开好,把窗口给敞开着> 那被称为“柏大人”的是个身量颇高的瘦削男子,看起来大概有四十年左右,脸色比一般人要白些,没有蒙面,就这么坦坦然地露于人前。
不过,从陆壵出了通缉令至今,那六个前往村庄下毒的人仍然不见踪影的情况看来,对方极有可能有出门就易容的习惯,每次出现都会以一个新的面孔示人,所以才没有蒙面。
“你们最近办的都是什么事!”那柏大人一进来就伸手拿着茶壶倒茶喝,发现没水后重重一顿,“没有一件事是能办好的!”
万年盛急忙去房门那边摇铃叫人进来添水,等那伙计退了出去之后,才敢接腔道:“柏大人见谅,最近都不知道为了什么,官府那边警惕得很,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觉察到,所以我们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你们还有大动作?”柏大人似乎渴极,也不等那茶凉点,万年盛刚把他面前的茶杯给添上水,他就拿起来咕噜咕噜地喝完了,把茶杯放下之后用衣袖一抹嘴,“我们什么事都给你们安排好了,只是让你们去怂恿一下那些村民,这件事居然也能给办砸了!你说我还能指望你些什么?你那个兄弟是什么货色你不知道吗?怎么还敢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我也没想到他的人居然如此不堪!”万年盛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所以就算他是我多年的兄弟,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了,该舍弃的时候我不会犹豫的。”
“嗯。”柏大人满意地点点头,“你要说到做到才好!我这次过来,其实还真是有个问题还需要你这边帮忙调查一下的——”
“什么问题?”万年盛迫不及待地追问着,只要对方还有能用得到他的地方,就证明他还有作用,这样的话,对方就不会轻易地放弃他。
“正如你刚才所说的,官府警惕是一方面,所以他们在那些村民一报案的时候就派人去封锁了现场。”柏大人又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喝边道,“但是那些村民为什么这么快就醒了过来?这件事我们想弄清楚。据我所知,他们所中的毒药不是一般常见的,能解此毒的肯定都是高手。这铃兰城里的府衙居然还有这等能人?”
“这件事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我听说了陆壵手下有一个仵作十分厉害!”万年盛想着最近一段时间他派人出去打探到的消息,“据说他不仅会辨毒,而且在解毒方面也有独到的功夫!但这些村民具体是不是由他所救的,这件事情还需要我再着人打听打听……”
“可以,那你就着重去办这件事!”柏大人把茶杯放下,看了看万年盛,“你在信中说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讨教,是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万年盛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我万府与曾府交好,这件事整个铃兰城的人都是知晓的。虽说曾庆隆那边如果落网后,我也能独善其身,但是毕竟官府还是会将视线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了,届时我在铃兰城可能会没有立足之地……我记得柏大人先前说过,就算最后事败,您也有办法将我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冯喜那些人的事,柏大人既然没有提出,万年盛就识趣地不再提及,也许做多手准备也是这些人的习惯,何必揭穿出来惹对方反感?
“没错!只要你能替我们把这件事情办好,要离开铃兰城完全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