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鸣立在一旁,白井升起身握住她的手,将她引到椅子上坐下,给她端茶递水。
“我对你很了解,你是商人托斯沃克家的独女,从小追求者就络绎不绝,但你一直守身如玉,你是高洁的,而且很美丽。后来你的父亲经营不善,欠债越来越多,最后自杀了,你独自支撑家族两年之久,你很有能力。尽管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但我对你有一定的了解,因为我是你的主人,——那你对我了解吗?”
秋鸣在椅子上摇头。
白井升说道:“我打小苦惯了,我是单亲家庭,父亲在山上的电厂上班,作为一名工人工资最高也就两千多,除了衣食住行外还要供我上学,所以家里的钱一直不多,徘徊在有和没有之间。父亲常说钱是男人的腰,没钱人就硬不起来,我深信如此,所以同龄的孩子有东西炫耀时我没有,我忍着,我憋着,我对自己说我不羡慕。
人之初,性本恶,人和人在一起就一定会分出个三六九等来,万事忍让的我就成了他们欺负对象。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第二年我就明白了,我只是没钱而已,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都是两条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呀!?
我当时只是没钱而已,但我气势上会比他们强,只有你比他们强,他们才不会欺负你。‘我一定要比别人强!’,这种信念支撑着我,让我几近强迫。我活的很焦虑,其实我很羡慕孙武钱易他们,他们只要有钱就能吃喝玩乐到死,而我不,如果让我手里有了钱,我就想去赚更多的钱,赚更多更多的钱。更何况我们现在没钱,我们真的几乎没有钱……。”
白井升摇摇头继续说道:
“我们得想办法赚钱……我想赚钱,就要需要先了解你们的世界。你给我讲一下你们的世界好吗?想到什么说什么就可以。”
秋鸣沉默了半天才启口说道:
“……一切得从粮食说起。农夫是国家的,他们每年冬季都会将收成的七分之一或六分之一上缴给国家,国王再将粮食分给群臣抵作薪资。
不会与农民打交道的商人不是好商人。
农民目光相对短浅,只要丰衣足食就会乐天安命,不过他们可不是不聪明。赶上丰年,他们需要糖水腌制的水果、糖渍等不常接触的奢侈品,不缺那几个小钱;遭了灾时生意最好做生意,他们会直白的告诉你他们缺什么,但是会斤斤计较。
我不太喜欢农民,很多农民富了会像松鼠一样开始藏东西,他们会将手里的铜粒铜币放在干燥的陶罐里密封好,再找块干净地埋下。长此以往市面上的流动钱币就会越来越少,做生意都会变得困难。”
白井升面露微笑。
“……真是可爱的本性。”
“乡村之间的生意适合货郎来做,难以统合,赚不得什么大钱,不是大商人应该插手的。比乡村生意好做的是城市开店,酒馆、货栈、旅馆、洗浴、娼寮等等诸如此类,不仅需要一定的经济投入,还需要打点关系。下到地痞流氓,上至巡城卫署,打点不好关系就会变得相当麻烦。”
“……。”
“比较赚钱的就是组建商队了,倒买倒卖,赚取差价,可您现在没有这份能力。”
白井升点头。
“你们这个世界就没有工厂吗?”
“工厂……您是说作坊吗?作坊基本都是些老字号在运作,基本没有插手的余地。”
“那我就知道该如何赚钱了……农忙是夏秋,冬春农夫都闲着,我们可以建个作坊,冬春提供薪资来雇他们劳作。”
“您的作坊要生产什么呢?农民只会种地,懂不得技艺的。”
“不需要多么高的技艺,腌鸡蛋而已,最好是鸭蛋。”
白井升用所剩不多的金钱,在离帝都两天日程的地方租了一个小仓库,采购了不少鸡蛋鸭蛋还有盐,另外还雇了几名大婶做工,开始了他第四次创业。
其实物价远没有白井升想象中的高,有秋鸣给她压阵,不会多花冤枉钱,一共只用去了几个金币而已。第一批鸡蛋鸭蛋在腌制了三十几天后制成了,白井升带着他们返回帝都,找到了“大狗”,一个以前在他手下打工,但背叛了他,做了辆手推车自己出去单干卖快餐的一个年轻人。
“你背叛了我,带着我的点子以及我的工艺出去单干。你想做什么?”
这名叫做大狗的年轻人非常坦然,他说道:
“我的老板,你提供了快餐做法,我确实很感谢你,仅此而已。虽然点子是你的,但实际上是我们这些佣人在闷热的秋天里走街串巷的贩卖你的快餐,而你像只寄生虫一样的从我们这里抽取佣金。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
秋鸣抿紧了嘴,眯起了眼睛。
而白井升笑着开口道:“说白了你是想赚更多的钱,是也不是?”
“是。”
“你亏欠我的比你偿还的要多,我可是给了你一份生计,而你毁了我的生计,你得做出补偿。”
“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大狗翘起了二郎腿。
白井升直接将鸡蛋放在了桌子上。
“吃吃看。”
大狗拿起了鸡蛋,看了又看。
白井升:“没有毒,这只是我的新产品,磕开它,吃吃看。”
大狗磕开了鸡蛋,尝了尝。
“你腌的……这得配菜吃,咸死我了,不过蛋黄很不错。听说过有腌菜的,没听说过有腌鸡蛋的。”
“你觉得这值多少钱?”白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