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龙骑兵演练娴熟的“二重锥形阵”。前排龙骑兵的第一次挥盾、擎剑横削,用来杀敌。第二次挥盾、擎剑反手上挑,用来照顾袍泽的右翼。然后与身后的战友换防,抓紧时间摒除肌肉里的乳酸,恢复力量来保证持久战斗。用右臂挥舞双手骑士剑,是非常伤肌肉的。
森林和沼泽地貌里,骑兵必须下马步战。在被迫放弃战马冲锋优势的环境下,就必须演练先进的阵型,来发挥双手骑士剑的可怕攻击力,并且保持一定的防御力了。
这个战术保留了风王剑在杀伤力上的压制地位,同时考虑了鸢盾的防护和战斗的续航。就算山贼们的攻击强度足以重创龙骑兵,这潮水般的围攻都攻破不了龙骑兵的阵型。
不一会儿,鲜红的“二重锥形阵”前面就积攒了一圈横七竖八的尸体,让后面的山贼冲锋起来都有点费劲了。
大团长在后面看得生无可恋。起初,大团长还在用超声波鼓舞士气:“拜托!你们不是抱怨山贼是弱势群体吗?不是痛恨骑士拿神力欺负人嘛?你们也有神力了啊,高达79啊,是别人十年的修为啊!快去捅死那些龙骑兵啊,不要怂啊!”
然后,龙骑兵换防3次,山贼死成了一个规范的半圆,尸体都堆成山了。
大团长站在后面觉得人生无望,掀起面甲,站在后面低头抠鼻子,头盔上的日冕很卖萌地摇晃着。
山贼们冲了几波,突然明白,大伙儿是在拿命换龙骑兵的体力,顿时茅塞顿开,犹犹豫豫地放缓了攻势,不乐意上去送了。并且有威望比较高的山贼委婉地指出团长的心机:
“大团长这不科学啊!!你说,他们屠完龙就会不堪一击,结果人家守得固若金汤啊大团长!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他们本来就不堪一击啊!你看看他们的呼吸,都喘得跟牛一样啊!”大团长弹掉鼻屎,忍无可忍地把面甲打下来,瓮声瓮气地指着气喘吁吁的西蒙爵士喊道:“这个龙骑兵已经到极限了啊!”
一边说,大团长一边拔出狰狞肃穆的黑十字大剑,扛在肩上,指手画脚地笔直走向严阵以待的西蒙爵士:“你看看这个龙骑兵,他的剑尖抵在地上,说明他在争分夺秒地休息啊,他已经举不起剑了啊!你们不懂观察,还怪我的战术错了咯?”
绯红的龙骑兵阵营沉默戒备,“咔擦”一声举盾提剑,严阵以待地注视着,他们看见大团长一边义愤填膺地辱骂属下,一边旁若无人地笔直走来!
“我的战术是最棒的啊,绝对不会有错啊!根本不是‘屠完龙之后的龙骑兵太强’,完全是‘跟火龙比起来堕落骑士太弱’了啊!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啊混蛋,技不如人,死在剑下,怪团长喽?怪团长喽?”大团长指天骂地的一路抱怨,离开西蒙爵士越来越近,很快就要进入两米的剑围。西蒙爵士等得无比耐心,手心都沁出汗来。
“等他出剑。”罗宾在西蒙耳边警告,“不要动,等他出剑。”
敌人出剑,举盾格挡,在敌人姿势僵直时挥剑反击。这是每个骑士牢记的基本战术。
西蒙剧烈喘息。他连续挥剑六次,累得肺叶像点着了一样,汗水在头盔里稀里哗啦地淌,快糊进眼睛里了。他全身肌肉,没有一处不酸;肝脏已经进入代偿性透支状态,神恩辐射在129左右起伏不定。
最令他无法镇定的是,这个大团长毫无防备地往他脸上走,这种毫无心机的愚蠢,反而显得西蒙无比渺小。
因为人类只会在强者面前表现紧张的戒备,只会在弱者面前露出自己的弱点。大团长蠢萌蠢萌地走过来,证明在他眼里,西蒙只不过是个不足挂齿的弱者。
大团长虎虎生风地走过来,骂骂咧咧地现身说法:“给你们看看龙骑兵有多弱吧!”
说完,大团长双手攥着黑十字大剑,狠狠一剑,毫不留情地劈在西蒙高高举起的鸢盾上。
毫无花俏,就像打棒球一样,奔着盾牌狠狠一击,西蒙惊愕地听见了“咔擦”“哗啦”的骨折声音,左臂上的鸢盾突如其来地撞在他身体上,胳膊夹在盾牌和铠甲中间,骨骼碎得毫无悬念,就连钢铁护臂都刹那变形,像被踩扁的蟹鳌壳,把里面的肉辗轧得面目全非。
然后,所有人惊愕地看见,西蒙的左侧钢甲咬着盾牌瘪了进去,整个身子拔地而起,飞在半空,像个被打瘪的皮球。
下一秒,西蒙就像个炮弹一样,轰然飞进马车的废墟里去,腾起一团漆黑的灰烬烟雾。
罗宾,法比安,全都惊呆了。他们看到的最后一帧画面,就是西蒙的面甲洒出血沫来。然后回过神来的时候,西蒙就不见了,只剩下一片空地,黄土地上洇开一滴新鲜的梅花,证明西蒙确实被打飞了。
然后,菲莉雅发出不容置疑的呐喊:“弃盾!”
一刹那间,“叮叮咣咣”的五声钢铁脆鸣,沉重的鸢盾全被抛弃在地,菲莉雅、尼克、尼尔斯飞在左翼,另三人攻向右侧,所有龙骑兵全部双手攥紧风王剑,从四面八方,势不可挡地劈向大团长!
突然,一股令人心尖儿哇凉的恐怖辐射荡漾铺开,大团长身影一模糊,5剑全捱。龙骑兵正欣喜若狂时,手心传来震麻的触感,定睛一看,发现5根风王剑交错在一起,全剁在地上,而大团长的残影已经模糊着消失不见。
能留下视觉欺骗的残影,证明大团长在0.05秒内完成了移动。
菲莉雅拧身一飘,金曦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