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的心脏莫名疼了一下,嘴唇哆嗦着,欲言又止地眺望静止的维多莉娅,终于看不下去,鼓起勇气提醒她:“谁说丹尼嫌弃你呢?丹尼把你当成了重要的人啊。”
“啊?”维多莉娅猝不及防地抬头望腓特烈,湿漉漉的双手举在胸前,漂亮的睫毛挂着朦胧水珠,泪眼婆娑的迷离目光倾倒众生,谁见都怜。
腓特烈倒了杯酒,端在杯子里摇晃,注视琥珀色的佳酿:“丹尼逃进人类社会以后,酗酒,玩牌,泡妞,飞快地学会了一切,迅速变成了一个五毒俱全的恶棍。在认识他的3天里,我目睹他约炮十余次,菲莉雅还向他发起了决斗,直到他保证不盯她的屁股为止。丹尼就是个这样恶劣的浪子……如果他没有把你当做独一无二的那个人,又怎么会违背孟浪的本性,艰苦卓绝地同时跟‘你’和‘他自己’作斗争呢?他也许有必须逃走的原因吧。”
“他想挖天堂文明的遗迹,因此遭到敌视。他记住我背上的遗迹分布图以后,就逃出了精灵国。”维多莉娅惆怅地瞥着丹尼,一语道破天机。
“您……知道丹尼想挖遗迹?”腓特烈张大嘴巴,“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你说到‘强势立足,必须联合教廷,取得维多莉娅信任’那里时,我才想明白,丹尼爬进我浴室是为了看遗迹分布图。原来他一直没放弃过。”维多莉娅从不化妆,坦然令泪水风干,不怒而威地瞥腓特烈一眼,黑发里的尖耳朵微微一哆嗦,面无表情地问:“精灵族的听力举世无双。你不会以为躲在角落里耳语就能瞒过我吧?”
奥托绝望地瞅腓特烈,看见哥哥满头大汗地讪笑,手里的酒杯哆嗦出了波浪。
完了。奥托想。那两个****该不会在窃窃私语时把龌龊的目的都说出来了吧?“为了让维多莉娅出面背黑锅才来赴宴”什么的,绝对会让妹子大怒掀桌,让一切化为泡影的啊!
“你都跟丹尼嘀咕了些什么!”奥托佯作不知,扯着腓特烈娇嗔,想探听虚实。
“全……全说了啊!”腓特烈面色惨白地瞧着他笑,手里的酒杯颤抖出了大浪拍岸的风采。
奥托恨不得拍死腓特烈,愤愤地想,男人都是笨蛋。
腓特烈额头的冷汗已经淌到了下巴上,汇成摇摇欲坠的一滴。恰如副经理训斥助理时所说,“教廷不是一般贵族”。维多莉娅随口的吩咐,就能让最声名鼎沸的歌剧院坏规矩;就算西陆掀起了宗教改革浪潮,梵天教廷依旧覆盖了整片东陆,坐拥上亿信徒。所以腓特烈才不顾一切把握教廷和骑士团的交集,来接近维多莉娅。
可是他刚进门,就把最隐蔽的动机泄漏给了维多莉娅听。这场闹剧恐怕是有史以来最惨烈的间谍活动,绝对没有更愚蠢的了。腓特烈现在都不看维多莉娅的眼睛,只盯着杯中酒,等待精灵神官的宣判。
“我大概懂了你的意思,腓特烈先生。丹尼被永恒之塔追捕,就算如此都没有放弃挖掘遗迹的企图。所以,他和我大概能算光和影,界限分明,隔阂牢固,永远不能重叠。”维多莉娅严肃地推导:“所以他不肯在床上和我重叠。”
腓特烈满头大汗地吐槽:“我完全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呢,神官大人。”
维多莉娅渐渐想通了,锁眉思索,声音依旧风平浪静:“可是丹尼这个大男子主义患者,只会用酒和扑克来掩饰感情,从来不肯踏踏实实地吐露内心感受。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腓特烈先生,你能告诉我他在想什么吗?”
“你关注错重点了吧?喂?合着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渺小吗!我在你眼皮子底下嘀咕邪恶的事情,你都懒得分神追问吗!连礼节性的在意都没有吗!”腓特烈悲伤地顿悟:维多莉娅既不会宽恕他,也不会追究他,因为人家根本就懒得宣判。
因为和精灵比起来,人类的那些破事儿太琐碎繁缛,像偷砂糖的蚂蚁,维多莉娅只会视若无睹地淡定路过,连踩一脚的愤怒都欠奉。
腓特烈得救了,因为跟精灵的爱情比起来,他的小算盘根本不值一提。
啊,多么痛的领悟。
腓特烈得救了,他死里逃生,却流下了悲伤的泪水。
“你说,丹尼盯着菲莉雅的屁股看?”看见腓特烈哭了,维多莉娅只好放弃提问,换了个她比较在意的话题,“菲莉雅的屁股很好看吗?”
维多莉娅认真地盯着腓特烈,依旧懒得追究他的猥琐动机,专心询问她在意的信息。
奥托的脸紫了。他尴尬地注视兄长。
“呃,很翘,而且非常圆,如果穿裤子的话,就像两瓣迷人的桃子。让人很想摸。可能是她坚持锻炼的缘故吧……”腓特烈必须回答。
“比我还好看吗?所以丹尼对菲莉雅更有兴趣吗?”维多莉娅穷追不舍。
奥托慌了,他更加用力地注视腓特烈。他设身处地的一想,在不敢推脱、必须老实回答的情况下,奥托自惭形秽地承认,他根本没办法正面回答这种问题。奥托只擅长打太极,把别人的问题玩弄两圈再丢回去。
但是腓特烈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他不顾世俗道德,紧紧抓住大神官的兴趣爱好,牢牢捍卫着人类和精灵之间的唯一话题,并且无所畏惧地保护着菲莉雅:“您不用在意屁股,因为比起屁股,丹尼更迷恋胸脯。”
腓特烈害怕大神官把菲莉雅的屁股视为情敌,加以打击。
“那你觉得菲莉雅的胸脯和我的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