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金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好像……好像……喜欢上他了。”云开的声音很低,不施粉黛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绯红,低头咬着嘴唇,一颗心在提起他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就嗵嗵地跳了起来。
只是经过了昨天他们算不上促膝长谈的谈话后,她跟他之间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些,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她谈过恋爱,结过一次婚,可是这一次,似乎不太一样。
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萧寒什么,虽然在这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可是喜欢他却没对任何人说过。
今天她告诉了金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打算开始这段感情了。
那端金子沉默了一会儿说:“小开,感情这事我也不知道该给你一些什么建议,因为我自己都过得一塌糊涂,但不管怎样,我都是希望你能快乐幸福的。哦对了,医院那边正好有两个人需要眼角膜,我就替你做主,把眼角膜给了那两个人,手术很成功,另外资助手续也已经下来了,两个男孩提出想见见你,我跟他们说以后有机会。”
有这么一个贴心的朋友,云开觉得自己很幸运。
“安排的很好,谢谢你金子,我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去,你照顾好自己,也别为我担心,我很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云开握着手机趴在膝盖上,脑袋里胡思乱想着一些事情。
正出神,脆生的音乐突兀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尤其又是在耳边,吓得她一惊,手机被她扔在了地上。
大概是她扔出手机的时候手指不小心划下了接听键,这会儿就听到里面传出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那个声音云开只听了一次便记住了,她承认自己的记性很好,但是对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却能一次就记住,还真是头一次。
她自嘲地笑了下,大概是情敌的缘故吧。
她坐着没动,任由温柔丝丝的声音飘入自己的耳朵,扰得她浑身都不舒服,像是燥热的夏季长了一身的痱子,很是难受。
“寒,你在听吗?”电话里苏言溪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寒,我想你了,你出来跟我见一面好不好?”
“寒,我就在大门外,我会一直等你出来。”
“寒,我好想你,很想,很想……”
电话后来就挂断了,云开忽然很想笑,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流了出来。
就在刚刚她还在憧憬着跟那个男人以后的日子,他们会有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可是下一秒,现实却无情地将她打回了原点。
她与他终究是隔了太多的东西,更何况,想要开始感情的人是她,只是她。
萧寒在楼下看完财经新闻发现云开还没下来,就起身去了楼上,先是贴在门上听了听没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他皱了下眉,不是给她的朋友讲电话吗?
他轻轻推开门,就见她跟昨天晚上在院子里那样,抱着自己的膝盖,面无表情地窝在沙发里,脸上带着泪。
“怎么了?”萧寒发现,以前他是讨厌看到任何人流眼泪,悦悦都不行,他会觉得无比的烦心,可如今,看着她流泪,心里更多的是心疼和难受。
他知道,她到底是住进他的心里了,虽然他一直在极力的排斥,可有些东西就像是空气,它能够悄无声息地渗透任何一个角落。
他以为她是跟朋友打电话又聊起了什么伤心事,所以难过地哭了,等他走过去,差点踩到地上自己的手机,他捡起来,手下意识地划开屏幕看到通话记录里十分钟前苏言溪的来电,通话时间三分钟二十九秒,他的心颤了下,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她。
她接了苏言溪的电话?她们说了什么?
他没多想,直接给苏言溪打去了电话,握着电话离开了卧室,走去隔壁的书房。
“寒……”
“言溪,我跟你说过,我们不可能再回去,我现在已经是有妻子有家的男人了,请你自重。”
请你自重,言语无锋,却最最伤人,苏言溪在电话那端忍不住哭出声响,搅和着哗哗的雨声,分不清到底是泪是雨。
她爱了他那么多年,为他可以连命都不要,甚至,甚至不在乎非议,不在乎名分,做人人都不屑不耻的婚姻第三者,可他却给了她如此的难堪。
请你自重,这四个字,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毫不留情地刺入苏言溪的心脏,疼得她浑身抽搐,握在手里的伞缓缓松开,被风吹到远处。
顷刻间,大雨将她浇头,倒地昏迷的那一瞬,苏言溪的耳边还在回荡着那四个字,请你自重,请你自重……
她的爱那么的卑微,卑微到连他都觉得恶心。
意识失去的瞬间,她自嘲地笑了,无声又凄凉,苏言溪,你到底还在痴心妄想什么?
夏季的雨,热情而洋溢,用力地拍打着地上的人。
挂了电话后的萧寒,烦心无比,他习惯从口袋里去摸烟,可摸了半天都没摸到,这才恍然记起,他从昨天开始,就已经决定暂且把烟戒掉。
他想要个孩子了,打心眼里想。
听说备孕期间抽烟喝酒会影响受孕率,所以他才百般不舍地戒了烟,酒以后也只适当地喝一些,他已经不是二十多岁的年纪,经不起不确定的未来。
他想要孩子,要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怎么又想到孩子了?他明明是在为苏言溪的事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