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哟”了一声,其他的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摆摆手,“赶紧回去吧,回去吧!”
邵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很自然地起身,拿起外套离开。
到了外面这才将电话接起来,眼角眉梢都是挡不住的温情,“景一。”
一声“景一”让景一偃旗息鼓,她闷闷地“嗯”了一声,将电视的声音关小,人蜷缩在沙发上,像一团球。
“你在干什么景一?我去找你。”
“不想看到你,我在生气,邵深你昨天的话很伤人。”
邵深抿了下嘴唇,他觉得他说的没有错,那是他仔细推敲后得出的结论。
但现在他不想跟她争论这个话题,对与错不重要。
他转移了话题,“景一,我刚喝了点酒,想见你。”
“可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其实邵深我给你打电话是要骂你的。”
“好,那你骂吧,我听着。”
景一,“……”她将手机拿到眼前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用力地按了挂断键。
晚上九点的时候景一关了客厅里的灯,也关了电视,人抹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等刘成回来。
晚上十一点,她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听到门外有说话声,刘成回来了?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虽说客厅里没开灯,但是窗帘也没有拉上,夜里外面霓虹闪烁,屋子里其实也不是特别的黑。
眼睛适应了这个黑暗之后,景一就站起身,想起晚上刘成走的时候交代的事情,她没敢出声,悄悄地来到门口。
以前的防盗门有猫眼,刘成的这个防盗门没有猫眼,所以她看不到外面的动静,只能耳朵贴在门上听。
门外有很多人,很吵闹,嘟嘟囔囔的也听不太清他们这是在说什么。
听了一阵子后,像是在打架,打了一会儿停下来,有人的嗓门很大,骂骂咧咧的说什么三天之内再不还钱老子弄死你。
后来像是又打了一会儿,然后门外安静了。
景一想到了刘成,想到景一说他欠了高利贷,别墅和车都抵出去了。
想着想着,她的心口就开始疼了起来。
这疼一开始只是隐隐作痛,有一下没一下的那种,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可是疼着疼着,就变成了一波一波袭来的强烈的疼痛。
景一很快就支撑不住了,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两腿发软站立不住,她用力地按着胸口,扶着门慢慢的滑坐在地上,浑身冒着虚汗,大口地喘着气。
怎么会这样?
景一的一张脸已经皱成了一团,她靠在门上,浑身发虚,她感觉身体里流出来的都不是汗,而是力气。
在她的周围,像是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将她的力气一点一点的吸走。
心口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导致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她半弯着腰,一点点躺在地上,似乎这样,感觉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她告诉自己不可以睡过去,她努力地睁着眼睛,看着周围。
周围一片漆黑,借着从窗外照进来的光,她能够看到家具的轮廓,沙发,电视,茶几,鞋柜,鞋柜上面有她的鞋子,刘成的拖鞋……
刘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也像刚才门外的人,被人追债,挨打?
眼泪从景一的眼眶里流了出来,胸口那么痛她都没哭,可是想到他哥现在不知道好不好,她却哭了。
其实,她觉得人真的很奇怪的,血缘关系更是神奇。
她跟刘成这才认识多久啊,可他却放佛早已经在她的生命里出现一样,从知道他有可能是她一母所生的哥哥的那一刻起,她的心跟他的距离已经没有了,他在她的心里扎了根,占了一方天地。
这个和她阿爸一样在她生命里占据着重要位置的男人,跟她的身体里流有一样的血液,这是无论何人,无论何时都无法改变和割舍的血缘,他们是至亲至爱之人,一辈子都要好好地相亲相爱的人。
无论贫穷富有、美丽丑陋,因为他们是兄妹,所以他们不会嫌弃彼此,不会放弃彼此,不会担心因此被对方所讨厌而惶惶不安,终日不宁,他们不会,只因为他们是兄妹。
这跟情侣,跟夫妻,是不一样的。
景一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咧嘴笑了,她这会儿觉得心口似乎没那么疼了。
疼因为想刘成,可想刘成想着想着,就不疼了。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听到门外响起了“滴滴”的声音,她心想,是刘成回来了吗?
她想要从地上起来,她不能让他一会儿推开门看到她这个样子,他会担心的。
可她试了好几下都没能够爬起来。
身体里的力气,果真是被抽空了。
景一躺在那儿很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觉得还是不要做无用的挣扎了,认命吧。
房门从外面缓缓推开一个缝隙,推不动了。
刘成站在门外,微蹙起眉头,想了一会儿,估摸着是景一用什么东西放在了门后。
他无声地笑了,这丫头,还以为胆子多大呢。
他没打算将门完全推开,不过起码也得推开一个缝隙让自己进去吧。
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沉?推着真费力。
不过,好在还是推开了一个缝隙,他侧着身子进了屋子。
没打算开灯,想着摸黑回到房间就行了,又想看看这丫头顶在门后的是什么,低头一看,他猛地怔愣住,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