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已经晚一个小时了,她还没睡觉,他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很生气。
也不知道这会儿她哥在哪儿,知不知道她在这里?
想了她哥后,她又想她阿爸阿妈了,这个时间阿爸和阿妈已经睡觉了吧?他们离这里那么远肯定不知道她闯祸了。
头实在是太疼了,她蹲在那儿蹲不住了,就坐在了地上,刚坐下,房间里那位四十来岁的警员呵斥她,不许她坐那儿,必须抱着头蹲在地上,还说她小小年纪还是个女孩子什么事不好做居然打架,既然打架了,就要接受惩罚,好好蹲着。
她于是只能蹲着,可是头实在太疼太疼了,疼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去想一些别的事情,想一些开心的事情,这样就不会过于关注脑袋,这样可能就不会那么的疼了。
所以,她想起了邵深。
下午邵深送她来学校,他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她那会儿如果不跟他说她在学校吃粥,也许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会过来找她,然后他们一起吃饭,这样就不会碰到白晓冉,也许就算是碰到了,由于他在,白晓冉也不会说出侮辱她哥的话,她也不会生气动手,这样就不会打架,她不会头疼,不会在这里。
越想越难受,越想头越疼,疼得她忍不住眼泪都掉出来了。
她开始哭,却又不敢哭出声音,只是垂着脑袋,眼泪一颗一颗地从眼眶里涌出来。
她后悔了,后悔如果她跟白晓冉道歉了,也许就不会牵扯这么多人,就不会进局子。
她越哭越难受,难受得她控制不住的哭出来。
她听到那板着脸严肃的警员叔叔呵斥她,让她不许哭,可她却不听他的话,她扯着嗓子哭得更厉害,她也不蹲在地上了,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她抱着头使劲地哭。
她说,叔叔你别管我,你让我哭一会儿,我哭一会儿我好受,你就让我哭一会儿,我求你了。
她后悔啊,后悔。
那警员看她跟自己女儿年龄差不多少,看她哭成这样,到底还是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她拉扯起来,给了她一把椅子,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景一又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流了眼泪,疼痛顺着眼泪都流出来了,她觉得脑袋没那么疼了。
她捧着热水杯,抽了抽鼻子,冲着那警员叔叔傻笑了两声,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撒泼。
她说,叔叔谢谢你。
谢啥?你说你一个女娃,你打什么架?那一帮人爸妈都是云城有头有脸的人,打了架家里来个人一会儿带走了,你说你,一个外地来的娃娃,你跟他们瞎掺合什么?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吧!
她一听,又开始哭。
这一折腾,就到了晚上十点半。
哭累了,不哭了,景一蹲在墙角,像个没人要的小狗,委屈又可怜地眨着她那双大眼睛,眼睛里,碎光闪烁。
……
晚上十点半,刘成应酬结束,从饭店里出来坐进车里给景一打电话,手机却是关机中。
他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了,这丫头早睡了。
就是不知道今晚她是在学校还是回家了。
晚饭那会儿她给他发信息,说她跟宿舍的人出去吃饺子,让她不用担心她的晚饭问题。
想了想,电话还是打给了她的舍友。
谭靓靓刚被家人带回家,她爸妈没在家,是她爷爷的司机去接的她,这会儿到家了老爷子和老太太正一边心疼一边训斥教育。
手机响了,谭靓靓接起来。
“刘成。”
俩人虽然都认景一的爸妈做了干爸干妈,但是谭靓靓却觉得自己跟刘成不是兄妹,所以她不叫哥,每次张嘴闭嘴都是刘成。
“靓靓,你在宿舍吧?一一是不是已经睡下了?我打她手机关机了。”
谭靓靓皱眉,“你没去接她?”
刘成问:“去哪儿接她?你们不是晚上一起吃饺子吗?我九点给她发信息她没回应,刚才打电话已经关机了。”
谭靓靓说:“糟了!一一还在警局!”
她以为刘成已经将景一给接走了呢。
三十分钟后,刘成赶到派出所,将事情的经过大致了解了一下后,交了保证金,然后去领人。
推开门看到墙角蹲着的人时,他又气又心疼。
“一一。”他叫她,她蓦地抬头,仿若做梦一般,瞪着眼睛看他,她觉得特别的不真实,终于有人来接她了,她哥来接她了。
她不敢眨眼睛,她怕自己是产生了幻觉,是在做梦。
她蹲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地看着门口的人,那个像天神降临一般的男人,她的哥哥。
以前她打完架回家总是特别的害怕,害怕阿爸和阿妈知道了生气,所以每次打完架回家她都超级的忐忑,一连几天她都吃不好睡不好。
那时候她就特别的想有一个哥,这样如果爸妈生气的时候她哥就能保护她。
她盼了近二十年才终于盼来了这么一个哥,也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反正在她的心里他就是亲生的。
“还不起来?打算今晚住这里?”
他哥生气了,可她依然觉得她哥的声音特好听。
呀!不是做梦,真的是她哥来接她回家了!
太棒了!
她激动不已,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她大着嗓门,“哥!哥你来接我了!”
她像个欢喜的孩子,朝他扑过来,却在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