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幢老旧的大宅里,十多个仆人在进进出出的进行打扫整理。
破旧开裂的家具地毯被清理出来,破损变形的地板楼梯被修理改造,一筐筐腐烂的树叶枯枝被装车送走,一件件崭新的家具物品被搬了进去。
老旧的大宅在金钱的催动下,开始焕发出新的生气。
而张昂正陪着苏菲小姐等在大宅门口,等待玛索伯爵他们一行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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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少爷过世后,老伊万就失去了一切。
他的头发更白了,皱纹更多了,背也变得佝偻起来,一夜之间,他就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强忍着悲痛,他为少爷举办了隆重的葬礼,将少爷葬在了老爷夫人的旁边。
然后,他就彻底变成了一具木偶,伯爵府里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叫卖酒店就卖酒店,叫卖宅子就卖宅子,叫不出门就不出门。
只留下当初最早的那间小小的包子铺,他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卖。
他不愿意搬去伯爵府,他就喜欢独自呆在这早已关门的包子铺里,一个人喃喃自语着什么。
像是原来他最喜欢说的那些“督基在上”,“稣耶保佑”之类的,他再也没有说过。
他的喃喃自语,说的全都是关于少爷的事:“少爷他身子骨弱,生下来的时候就很小很小,哭都没力气哭,老爷请了好多医生来,才救了过来......少爷从小不喜欢练武,他喜欢待在家里看书......少爷他发明的包子,是城里面最软,最好吃的......”
他只是呆呆的坐在那,独自唠叨着,这样一坐就是一天。
只有高大健壮的阿诺经常会去陪着他,给他带饭,照顾他休息。
还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的安慰他:“我总觉得少爷他应该没死,虽然我也说不出是为什么。”
这天,伯爵府派了人来,说是要带他们两个去巴黎。
“我都这么老了,去巴黎干什么呢,少爷他都没去过巴黎呢,我知道巴黎很繁华,很热闹,但我真的老啦,不愿意动弹啦,你们带阿诺去就行了。唉,就让让我这把老骨头留下来,给老爷少爷他们扫扫墓吧。”老伊万用沙哑的声音恳求道。
然而,侍卫们并不理睬他的请求,只是客客气气的将他请上了马车,带着两人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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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车队迤逦而来,这是玛索家族搬家的车队。
一辆辆大大小小的马车上放着一个个箱子和一件件杂物,而载人的马车被骑着骏马的骑士们护卫在中间。
随着引路的骑士举起止步旗,车队停在了大宅的门口。
第一辆马车下来的当然是玛索伯爵。
他迫不及待的走下马车,张开双臂抱向站在门口的苏菲小姐:“哦,我的小苏菲,我的小宝贝,爹爹真是想死你啦。”
只是这次苏菲小姐并没有躲避,任由玛索伯爵抱出,哭得稀里哗啦。
在张昂的一脸期盼中,一个独臂的大个子也扶着一位老人慢慢下了马车。
张昂赶紧迎了上去,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壮汉阿诺咧着嘴,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声音里也满是激动:“少爷,少爷,我就知道你没死,他们都说你死了,但我一直都肯定,少爷你没有死,他们还不让我说。”
老伊万已经老泪纵横,他哆嗦着嘴,颤颤悠悠伸出手,伸向那个近在眼前的身影,想要摸一摸,想要确认眼前这个少爷是真的,还是只是是个梦。
张昂赶紧凑过去蹲下来,将老伊万满是老茧的大手放到了自己的手里:“是的,我没有死,我不就就在你面前嘛,我一点事都没有,我只是假死脱身,等等进去了我再详细讲给你听。”
“好好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伊万反复的重复着,手却紧紧抓着张昂的手,仿佛只要他一松手,眼前的少爷就会消失一样。
张昂也不以为意,牵着老伊万,搀扶着他,走进了这宅子里。
要说在这个世界上,张昂最信任的人,那就是老伊万了,苏菲小姐虽然一直很可靠,但张昂总觉得看不透她,不知道她在一直在思考安排着什么。
只有老伊万,一开始就无条件的对自己好,什么事动尽心尽力给张昂办好,遇到任何事情都会站在张昂的角度为他思考,没有任何心机手段,是真真正正的忠仆。
虽然他效忠的可能只是原先那个病死的李昂·莱昂纳多男爵,而不是现在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但这份赤诚真心却是实实在在,不容置疑的。
在宅子里坐定,张昂将自己被教堂怀疑,审判者杀上门,苏菲小姐设计让自己假死脱身的一系列事情全部完完整整讲了一遍。
慢慢平复下心情的老伊万也是连连赞同:“是的,这当然不能透露给我,万一被人发现了马脚,不得害了少爷么。我一点的不委屈,这些都没关系的,只要少爷你没事就好,只要没事就好啊。”
阿诺也是开心不已:“那是,少爷福大命大,肯定不会有事的,要是少爷出事了,这么多好吃的大家不就吃不到了么。”
“你啊,就知道吃,好啦,晚上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水煮肉片。”张昂拍打着阿诺结实的肌肉,允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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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的一个私密的书房里。
玛索伯爵忧心忡忡:“苏菲你真的决定在巴黎复兴家族?”
“是的,我已经准备好了全套计划,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