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给我出来!出发了!”
破旧的帐子被人一把掀开,短棍挥舞下,将帐子里几个蜷缩着的,衣衫破烂的人粗暴的赶了出来。
一群人昏头昏脑的被赶出来,却不敢发出任何怨言,只是带着满脸的惊恐,看着那个挥舞着棍子,发号施令的野蛮人。
那野蛮人体型高大,身材壮硕,身上裹着兽皮,脸上抹着不知名的油彩,全身一股冲鼻的腥臊之气,不知道多少年没洗过澡了。他也性情野蛮残暴,他们有好几个想要反抗,逃跑的同伴,都被他用那根血迹斑斑的棍子给一下下残忍的敲死了。
对他们这帮被掳掠来的可怜人来讲,这个叫做哈奇的野蛮人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主宰,主宰着他们的命运,他们的生死。
太阳还没升起,天还没亮,但这整个营地就开始忙碌开了,吃饭的吃饭,收拾营帐的收拾营帐,一片忙碌的景象。
野蛮人哈奇也下达了命令,指着一个肮脏的木桶道:“赶紧吃饭,然后赶紧收拾帐篷,赶紧的,马上就要出发了!”
木桶里的食物散发着刺鼻的臭气,样子也让人丝毫提不起食欲,但大家都知道,如果不吃的话,他们将没有体力来完成今天一天的行程,而如果掉队的话,等待他们的,将是哈奇的棍子,以及死亡。
一个个脏兮兮,甚至带着破损的碗接连不断的伸进了那个木桶里,勺起那恶心的食物,强迫着自己把他们咽下去。
瑞德哈特也不例外,强忍着剧烈的反胃感,强迫着自己将这油腻,腥臭,味道复杂的食物咽进肚子里。
他们被抓来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一路上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一路的赶路,好几位同伴忍受不了这样绝望,想要反抗,或者逃跑,但无一例外,他们全都被抓了回来,然后被哈奇抡起棍子,一下又一下的砸成了肉泥。
而这肉泥,还很有可能......
瑞德哈特不想死,他有老婆孩子,有父母亲朋,有割舍不断的牵挂,他要活下来,他要回到那美丽的故乡,回到那温暖无比的家中。
但他知道,这一路的赶路,他已经彻底的背井离乡了,甚至离开的祖国,离开了那片他熟悉的土地。
他有些怨恨,为什么自己是个兽医,被人掳掠,当作俘虏,被驱赶着在这荒无人烟的群山中跋涉赶路。
他又有些庆幸,幸好自己是个兽医,有些价值,还能活下来,而那几个原先护卫他们采药的士兵,在被识别出来后,就被残忍的杀死了。
他只是恨,他只是后悔,为什么要提议出来采药,如果不出来,就不会碰到这支恐怖的牧狼氏族!碰到这帮该死的牧狼人!
他原先原先并不知道什么牧狼人,虽然偶尔也听过他们的传说,什么信仰月神,什么残忍好杀,什么被教廷围剿之类,但一直没放在心上,这离他太过遥远了。
但现在不一样,传说中的梦魇化作了现实,他们一帮人被驱赶着,走进了恐怖的狼群中,被威逼着,帮那一条条受伤的巨狼治伤。
他们必须要控制住自己的恐惧,面对着一声声凄厉的狼嚎,一双双择人而噬的眼睛,一张张粘着血丝的血盆大嘴,给那些高大健硕的巨狼上药,包扎,治疗。
通过着几个月特意的倾听和整理总结,瑞德哈特知道,这是一支传说中的牧狼人,带着狼群想要赶赴北国。而不小心的,他们碰到了战争中被打散的一支骑兵,双方展开了激战。虽然他们最终消灭了那支骑兵,保住了自己的行踪,但还是损失极大,不少巨狼都受了伤,甚至很严重的重伤。
而对他们来讲,幸运的,在战斗结束不久之后,就让他们碰上了一队出来采药的兽医......
牧狼人携狼而行,与狼共舞。
在营地的旁边,一张张帐篷外面,就是庞大的狼群。牧狼人会带领它们在森林与群山中穿行,狩猎捕食,甚至有些时候,也会带着它们袭击那些森林边缘或者山脚下的小村庄。
而他们与狼的关系,也和大陆上常见的牧羊人不一样,相比较与家畜或者肉食。他们与狼更像是同伴或者朋友。
他们会一起进攻,一起逃跑,一起睡觉,一起进食,他们会和狼说话,会和狼沟通,会不厌其烦的给他们梳毛,给他们清洁。
他们会向狼群学习,照着狼的扑击和撕咬学习那最最原始的武艺。狼也会学习,学习群居,学习包围进攻,分解猎物群的反抗,得到更多的食物。
人与狼之间十分的和谐,没有抛弃,没有背叛,没有杀戮,只有精诚团结,互相帮助,互相学习。
在瑞德哈特他们看来,是野蛮与兽性,而在牧羊人们看来,是自然与和谐。
装食物的桶慢慢被勺空,帐篷被收起来,分成一个个部分,又被捆扎好,背到了他们的背上。
周围的牧狼人,这支牧狼氏族的成员们,也收拾好行囊,一个个发出一声声的嚎叫,招呼那些四散入森林的巨狼们。
人群集结,狼群环绕,牧狼人的首领,这支牧狼氏族的族长,一位更加高大健壮,充满了粗犷野性的野蛮壮汉开始了出发前的讲话:
“还有五座山!再翻过五座山,我们就能到达到铁森林!到时候,那里会有黑狼氏族,灰狼氏族,花狼氏族......以及那最强的狂狼氏族,魔狼氏族!在那里,我们将举行祭祀!最最盛大的祭祀!用我们的血与肉!用我们的心与魂!所奉献的无上的祭祀!”
“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