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才能被称作正确。
是片面的正义,还是对所谓大多数的利益的冲突。这是正确吗?
这不一定是正确的。
杀戮就一定是错误吗?面对不怀好意的人而用鲜血自卫就一定是错误吗?为了活着而不惜一切手段就一定是错误吗?
这不一定是错误的。
交由世人判定的一切的借口,又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少女也说不清,这对与错的驳论。
也无法说清,她所坚持的立场。
但她知道,这——一定是错误的。
铸满气劲的钢拳毫无征兆地浮现在刻尔的面前,却无法在寸进哪怕一厘米。
就在所向的正前方,刻尔依旧满脸微笑地说道:“我感觉,你现在的内心满是愤怒。”
好像他无时无刻都在微笑,像小丑一样,戴着扭曲的面具,忘掉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勒托一言不发,倔强地望着这个她曾经无比崇拜过的人,从没有向生活认输的人,永远微笑着的人。但现在,他的微笑是那么的刺眼无奈。
不断颤抖的铠甲,和透过银色的面具反射着些许闪亮的泪光,显示出她此刻的失望和愤慨。
“不要将一切看得太过绝对……,如果想要挺起胸膛地活着,你必须先学会先将头低进尘埃里。”刻尔微笑地望着勒托,“流泪的不一定是痛苦,带来欢笑的反而有可能是悲伤。”
“这不能解释你所做的一切!”勒托愤怒地低吼道。
“但是,这能解释你心中的疑惑。”紫眸的少年像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老人,徐徐劝诱。
“你说过,你永远不会用紫色的眼睛,看着你的同伴的。”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避难所的发展。也是为了你们好。贪婪只会给脆弱的族群带来灾难,质疑将会撕裂你我间的桥梁。”
“那你以为你所做的就是正确的吗?”悲愤的少女发出了最后的质疑。还没有等到答案。心中不知名的情愫让她飞速的奔跑引入了来时的法阵。
“是的。我坚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黑眸的刻尔平静地看着离去的勒托的背影,如此宣誓。
……
契约,老法师教会他的第一个法术。少年还记得,他学会时老人不可置信的样子。
说是契约,更像是画在地上的牢笼,是被放大无数倍的自我约束,也是一种奇特的心理暗示。
不根据实力的大小,只根据意识的坚定。
契约将是一把枷锁,将是世界上最牢固的合约,也同样是下位面而居民的最爱。
毕竟,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就是,欺骗自己。
……
刻尔满意地看着手上的三张泛黄的羊皮纸,因为深受老法师的小故事荼毒。签完契约之后就要做旧都快成了一种本能。
想起那个偶尔有点小调皮的老师说过的一句话:“这样做逼格高。”刻尔不禁笑出了声。但在三个苦着脸坐在地上的三个幸存者来说,无异于恶魔的微笑。
“不要惹到中间的那个怪物,听我的。契约上可是说的很明白。懂了吗?”刻尔手指着远方躺卧在角羊群中最中间的庞然大物说道。
“感谢那些愚蠢的人的无私奉献。现在我们不用担心那些地听的威胁了。”黑眸的少年微笑道,眼神里满是沉痛与坚毅。
……
美妙的世界,爬下山崖的人出神地看着这一切,连来过这里多次的刻尔一众也不例外。
神奇的世界,完美的世界。有食物,有水源,最重要的是,有光,有蓝水晶群焕发的不竭的光,有能照亮整个天地的光,有能让万物焕发光彩的光,有能让正在倒退回石器时代的文明继续前进的光。
多么美丽的光,在多的言语也述说不了此时的震撼,当真正的走出阴暗的山洞,走下陡峭的山崖,融入这个明亮世界。
那是刻在每一个生命中最初的悸动,让人们想要跪下来赞美,就像世界上的第一个人类一样,大声歌颂这一切的一切。
即使仰望的双眼流出的眼泪已经把满是尘土的脸冲出一道道沟壑,但他们依然再坚持,坚持想要把这奇迹收进眼底。
为什么要哭呢?为什么无法制止这如洪水一般要宣泄的感情呢?
是因为光芒太过刺眼,刺痛了在黑暗中沉寂了太久的双眼吗?还是因为我们身在黑暗,却向往光明?
众人就这么走在,这美丽到虚幻的世界里。
好想要永远的住在这里,即使有那么一点点的危险,但与这世外桃源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好想就这么触摸这美丽的梦,好像就这么永远的住在这里。
再也不参与一切纷争,再也不用为食物发愁,再也不为绝望的折磨而瑟瑟发抖,再也不会回到那绝望又黑暗的世界,再也……
“啪!”,“啪!”,“啪!”
真是三声无比清脆的巴掌响。不仅碰撞在头顶上不远处倒挂的光滑水晶面带来了阵阵回音,也同样打醒了沉浸在幻境的三人。
“醒醒吧!这是你们的解药。下次路边的野花不要随便踩。”刻尔伸出手指了指他们脚下白色的花丛,在以前从未感受到过如此的光明的人们,甚至觉得这几朵白色的小花在释放着迷人的光采。
“花名“黎明”,带有柔和的致幻性花粉能在无声无息间将一个人内心的渴望放大无数倍,让猎物在临死之前一直沉睡在自己编造的天堂中。虽然不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但祝你们是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