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便出了门,持了剑,恢复了以往走江湖时的姿态,出门时张帆小心的关好门,一年多来,他已然习惯了这里。
一道黑影向风般向北而去。
张帆大笑道:“我又回来了。”
阿求与狗剩两人都背好东西,正想着去和毛有性道个别,两个人多日商议,都决定回去找万直超报仇,只是现下几天孙昌化大人到了前线军中,一片忙碌,毛有性也抽不出时间。
两人正在帐外,一兵出了毛有性的帆篷,直走到了阿求狗剩的面前,此人正是毛有性的亲兵,那亲兵对狗剩道:“毛爷现下忙着接孙大人,你们两人还是自已回去罢,现下你们两人算得上是归乡了,毛爷说了,你们两人有机会的话,就不要再回来了。”阿求狗剩两人默然,许国用为这一队运粮兵请到了假期,但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回去成,死在了刘家坡。
两人谢过了那亲兵,便打算跟着下一个运粮队往后方而去,此时运粮队还没有到,两人背了包,在校场口等待。
突然远方传来一阵子鸣金之声,一个兵士跑到校场口大叫道:“大家快来看啊,大家快来看啊,孙大人有令,前营副将陈继堂不听将令,现下穿箭游营,许兵士来看,诸军当引以为戒……”兵营中顿时一阵子混乱,一群又一群的兵士向校场口奔过去,正要看一看是个一被穿了箭、游了营。
阿求惊道:“陈继堂,那不是毛帅的亲信么?陈继堂犯了什么事情,要被游营。”狗剩道:“我看这几天毛帅便忙上忙下,头发都白了不少,原来是在忙陈继堂的事情,我们一起去看一看。”两人也奔到了营门口,便看到后面住出一辆大车,前面几个兵士赶着马,车上竖立着一大木架,上面站着两个赤着上身的大汉,一人手中拿了马鞭,另一个拿了盐水,不停的朝陈继堂身上抽打,每打一鞭,陈继堂便惨叫一声,他身上的青衣被打成了一块一块,里面可以见到抽烂的血肉,那个大汉打了之后,猛然吼叫道:“你不快快认错,快快认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一说你为什么错了。”陈继堂叫道:“我没有错、我没有错,孙昌化是在乱搞啊,依他的法子,我们全军都有尽墨于此的危险啊,他一介书生不懂兵事,反倒对毛帅和诸将指手划脚,还……”他话还没有说完,那个标营兵又一鞭子打了下去,打之后,一碗盐水猛然往他的身上扔了下去,众兵士都听到阵继堂发出“啊”一声惨叫,标营兵笑道:“不是你说勇冠三军么?怎么受不了这一点小小的脚拳,你勇到哪里去了,再在老子面前张狂一下试试看,爷让你生你就生,爷让你死你就死,立了战功又算什么,还不是我家老爷的一条狗。”说罢,大声道:“快喊,我是陈继堂,我是一条狗,快喊。”陈继堂怒道:“呸,爷在前面打仗杀敌,不知道你还在那个窑子里抱女人,你算是什么东西?”那标营兵一声怒极,脚猛然往阵继堂背上一脚,顿时让陈继堂的后背全都露了出来,只见那背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疤,陈继堂立功极多,每次冲杀皆兵在前,被土司兵称之为陈二疯子,每次作战,土司兵皆大呼:“陈二疯子又来了……”是形容陈继堂勇猛、冲杀在前的缘故,这后背上一道一道的伤痕,都是土司兵留给他的。
这几个行刑的兵士,都是巡抚标营兵士,他们和这满营的兵士,并不属于一个系统之内,当然说不上什么袍泽之情,那个标营兵以脚踏陈继堂,嚣张至极,道:“陈继堂竟然敢当堂顶撞兵备道孙大人,致疑大人的兵略,诸军都看好了,谁再敢顶撞兵备道大人,便是如此下场。”底下的兵士们嗡嗡起语,私下议论起来。
那兵又踢了一脚陈继堂,大声叫骂道:“你不快快自报姓名,自报过错,告知诸军。”原来游营的兵,要一边游营一边向看热闹的兵士大吼:“我是某某某,我做下了什么错事,不要学我……”若是叫的不够狠,后面监督的兵士就要鞭打,如此是为了锉犯事的兵士的锐气。
陈继堂嘶声吼叫道:“大家不要听那个孙昌化的,那个孙昌化,米饭多少钱一碗都不知道,竟然指挥大军,还要在全军练什么诸葛八卦阵,是我们全军出动,去追击躲进山里的土司兵,大家不要……”后面的标营兵听到此言,恼怒起来,叫道:“来人、来人,将他的舌头割下来。”却没有人上来,陈继堂待人仗义,营中之人,多少都受过他的恩情,众人纵然不敢为陈继堂出气,将他放了,但是要去割他的舌头,哪个兵会这么做。
那兵看到下面的兵士没有一个上来,顿时气急,叫道:“你们不动手,我来。”
此时大帐之中,毛有性跪在堂中,不住往堂上一个身穿四品补子服的中年官儿磕头,这个中年官儿五十多年纪,一张瘦脸,上面挂着几根半白不白的胡须,正是许国用的同年,孙昌化,他考了二十多年考上,年纪当然比许国用大得多。
几个标营兵士立在孙昌化的身边,个个面作得色,大帐中的两边,坐着许多将领,看着堂前的一幕,有的带着冷笑,有的阴沉着脸,有的暗自叹息。
孙昌化喝了一口茶,在口中留了一会儿,沉呤一阵子,下面的一个兵士上前道:“大人,那个陈继堂顽固不化,在军前校场大骂大人。”孙昌化笑着对毛有性道:“毛将军、你听,声音都传到帐里来啦,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