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午后的阳光牛奶般倾泻下来。普照万物,但又没有一丝温度。
特拉法加广场。
鸽子成群。
唐莫看着不远处的夏冰彤。
黑发美人先是抓起一把鸽饲料,然后如天女散花般转个身,又如渔民撒网般把手中的饲料泼洒出去,动作浮夸如滑稽戏演员。
唐莫不禁莞尔偿。
飒飒然走向夏冰彤。
“傻瓜,鸽子不是这样喂的。”
唐莫脱下左手手套,在饲料袋里抓了一把,然后面对鸽群,伸出手,吹了一声鸽哨。
奇迹出现了。
一群鸽子飞向唐莫的掌心,争先恐后地吃食。
很快,一把饲料被叨完了。
唐莫认真地看着夏冰彤:“你试试。”
夏冰彤懵懵的,也抓了一把鸽子饲料在手心,伸出手,但是没有一只鸽子来吃。
唐莫拿出一个鸽哨:“吹这个。”
夏冰彤接过,小心翼翼地吹了一下,没有响。
唐莫做了个示范,薄唇轻启,立刻有高亢明亮的哨声从哨子里传出来。
夏冰彤觉得心中有暖阳在融化,这样的唐莫,让她觉得幸福而心安。
“笑什么?”
夏冰彤吸了下嘴巴,恢复成一本正经的样子:“感觉冰山也不是那么难融化的嘛。”
唐莫闻言,用手指指自己:“我?冰山?”
夏冰彤撇撇嘴角:“不然呢?”
唐莫突然答道:“所谓冰山,只是暖的不是你。”
“欠你的医药费,生活费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现在我想回去了……你……随意。”
夏冰彤一脸懵逼,刚刚气氛不是还好好的?
不远处,一部老爷车内,一位戴墨镜的中国男子坐在副驾驶位上,问道:“老爷,就是那个女人吗?”
穆苍海坐在后座,花白的头发一丝不乱地贴在脑后,眼角依稀的皱纹仍然可以看出年轻时的丰神俊朗:“嗯。”
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被夏伯勋的女儿弄得成了阶下囚,这口气,必须出。
“动手吧。”穆苍海发话。
唐莫回头看站着一动不动的夏冰彤,忽然,看到不远处一辆黑色老爷车内手枪反射的光。
“小心!”唐莫扑向夏冰彤。
“砰——”
子弹打了个空。
广场上一阵***乱。
唐莫拉着夏冰彤没头苍蝇似的跑,身后是子弹的“砰砰”声,有几颗子弹都是擦着衣服过去的。
“啊!”夏冰彤摔倒了,狼狈而痛苦地捂着脚踝。
唐莫停下来,扑在夏冰彤身上,子弹,擦着发梢……
夏冰彤想把唐莫反过来压着,因为没有人比她更不喜欢看到唐莫受伤。
“别动。”唐莫命令。
子弹的声音慢慢消减,车子似乎已经走远。
幸运的是,夏冰彤和唐莫都未受伤。
不幸的是,夏冰彤压着唐莫的右手了,而且夏大美人的脚崴了。
该死的高跟鞋。
夏冰彤脱了鞋子,提在手上,被唐莫搀着走。
“刚刚的是什么人?”唐莫问道。
夏冰彤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我爸爸商场上的敌人,要知道,我爸爸的外号叫‘黑狮子’。”
“为什么救我?”夏冰彤停下来,看向唐莫的眼睛。
唐莫深吸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想了半天,说道:“可能是出于保护女人的本能。”
夏冰彤挑眉:“哦?那怎么不见你保护其他女人?”
唐莫:“……”
夏冰彤凑上前,俊俏的脸上满是灰尘:“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喜欢我?”
唐莫:“……”
夏冰彤踮起脚尖,吻住那两片薄唇……
“现在有感觉了吗?”夏冰彤弯着好看的眼睛。
唐莫左手揽住夏冰彤的腰,俯身……
唐七七此时已经回到了自己远在h市的父母家。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所谓“二十三,糖瓜粘”,唐七七穿着睡衣看父母祭灶。
老妈用面和糖做成各种形状的瓜果,然后老爸摆上桌子,向设在灶壁神龛中的灶王爷敬香。
“老爸,为什么要祭灶呀?”
唐父看了眼唐七七,然后摇摇头,痛心疾首地说:“你已经虚岁二十三了,竟然还不知道祭灶的典故,中华民族的传统习俗到你们这代已然消亡大半,七七你们这代人真是跨掉的一代。”
唐七七看着上纲上线的老爸,举双手投降:“我不问了不问了。”
唐父给了唐七七一个“王之蔑视”的眼神,继续说道:“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不懂就问是一个好习惯,纵然你知识贫乏,但勇气可嘉,唐老爹这就给你解释。”
“老爹您说。”唐七七伸手做一个记笔记的假动作,极大地满足了唐老爹的告知欲。
“灶王爷,又叫灶君,自上一年的除夕以来就一直留在家中,以保护和监察一家。到了腊月二十三日灶王爷便要升天,去向天上的玉皇大帝汇报这一家人的善行或恶行,送灶神的仪式称为“送灶”或“辞灶”。玉皇大帝根据灶王爷的汇报,再将这一家在新的一年中应该得到的吉凶祸福的命运交于灶王爷之手。因此,对一家人来说,灶王爷的汇报实在具有重大利害关系。”
唐七七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搜嘎。”
唐老爹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唐七七赶快改口:“我说,原来如此,老爹真棒。”
唐老爹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脯,看着妻子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