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隆多政府的新办公大楼已经竣工个把月了。因为机构膨胀而分散各地的首脑机关终于可以汇聚一堂。可是,大概是因为最近政治军事上都获得大胜利,大家庆贺得也未免过了头,竟然整日沉醉在肉林酒池的yù_wàng之海中不可自拔,搬起家来非常地不积极。你拖我拖的,竟然直到我从三星总局返回时还有一多半的部门没挪窝。刚刚晋升为中央高级干部的我才在三星总局几个常委那里被狠狠地洗了一回耳朵,要求我再接再厉做到最好万万不得有负上面特别提拔我的深意云云,回来就看到这等懒散状况,不由勃然大怒。
在三星总局战研会第******兼雷隆多行星总督的严辞斥责和“不换作风就换人”的严厉威胁下,各个单位方才慌了神,连夜搬起家来。第二天我来到新政府门口,便看到了极其壮观的景象:门前的整个一条大街、门内的整个一个大院都停满了千奇百怪的装满各色家当的车辆,无数在编干部、职工、士兵和临时聘请的街头小混混手忙脚乱地搬运着东西,场面之浩大,颇象工业不发达地区全民修水库的情景。
新的雷隆多政府建在中心区西区,里面包含了四座五十层的大楼以及十几座裙楼,为此硬生生地把雷隆多中心区的防护边界墙向西挪了五公里,确实是小有规模。虽然足以把所有应该搬进来的单位移进来,往日大家挤在一堆热热闹闹办公的景象却也一去不回。军部和陆军总指挥部占了一幢大楼,那座大楼的楼主已经当仁不让地确认为寒寒了。提都斯的纪监委、四〇四局占了最边上的一幢楼和三四座裙楼。几座楼的中轴线距离都在两公里以上,再加上几十层水泥森林的阻隔,我顿时觉得与往日的亲信战友们的距离被大大拉开了。
警卫营连夜来了五十多人,终于在我上班前把我的办公室完全搬了过去。虽然他们累得在走廊上躺了一地,更加不雅观,我也无法对这些因我一句话而熬夜工作的小伙子们说半句不满之辞了。往办公室里一坐,看见身后书架上歪歪倒倒露出大厦将顷趋势的书本文件堆,不得不运起了护身气幕才敢坐在那堆危墙之下。正不满意间,走廊上传来一阵激烈的脚步追逐声和争吵声。随即门被撞开了,却没人进来。这么多人搬家,难道也会有特务不自量力地跑来行刺?我一时兴致大起,站起身来。正在此时,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顿时明白是谁在那里:寒寒终于度完假回来了。
寒寒被几个新招的保安堵在门口,气得直瞪眼。那些人竟然装作不认识她——其实,雷隆多上的新人不认识我情有可原,但不认识她绝对不可饶恕。她的证件偏偏又是老式的,不是新式的机读卡。虽然上面赫然写着正军级雷隆多总督助理的名号,可那些人愣是死活不认,说她的证件是假冒的,还嘲笑说“假冒也不舍得多花资本,拿些过时的玩意来”。寒寒才懒得跟这些莽汉说话,又得防备他们的手往身上拉扯,因此有点跃跃欲试地拔腰间太刀的冲动。我及时赶上去救了这几个傻逼保安一命,呵斥道:“让开!这可是正宗的雷隆多二把手,你们没大没小的干什么?”
谁知那几个保安连我的话都不放在眼里,硬顶着回道:“总督,我们可是照章办事。不管她是二把手还是三把手,来觐见你的必须登记并留下证件,还要征得你同意才可以。”
我和寒寒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迷茫。我耐着性子问:“什么时候定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提都斯阁下在邪教叛乱事件后制定的。”
提都斯管得还真宽。我看那几个保安软硬不吃的模样,看来他选择手下的首要标准就是坚决执行他的命令吧?我只得把寒寒的证件给了他们,然后边关门边向寒寒简要讲述了汉帝巡柳亚夫细柳营的典故,以证明部下令行如山是一件好事。寒寒在我的教诲之下,只得连连称是,以避免遭到我更多的洗耳朵轰炸。
寒寒坐到里面休息间的沙发上,把随身带的包袱打开,里面是给我带来的寿司。她顺口又埋怨了两句,说这个寿司包袱被那些保安认定是炸弹,一定要拿过去检查。我张口又要教育她,被她夹起一个章鱼塞住了我的嘴。她躺回沙发靠背上,揣着手看了我一会,说:“你这人哪,戴着无数个面具。我实在是搞不清楚,究竟是这二十多天你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完全跟着提都斯走了,还是完完全全地在演戏。”
我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嗤笑道:“你会搞不清楚么?”
寒寒噗哧一声笑出来,说:“你这个家伙,没有人可以左右你的意志吧?”
我开始专心吃面前的寿司,口齿不清地问:“怎么样,这些天好玩吗?”
“还好吧,都有点晒黑了。”寒寒卷起袖口给我看看手腕以上的皮肤,确实显现出带一点健康的颜色,比原先的惨白要好得多了。我连忙放下章鱼,叫道:“快快多脱些,让我审一审是不是真的彻底晒充分了。”
看到寒寒的脸色,我就知道又乱说了话,只得低下头去吃东西。寒寒叹道:“大黄啊,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其实,我还真想回到那种相互之间可以随便乱说话的年代,可惜你我都已经年华不再了。家里催我结婚,你说该怎么办?”
“看中了哪个,结了就是。”我头也不抬地回答:“不过,千万别找我主婚。不是我心胸狭窄,实在是我这人有点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