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泽觉得再谈下去就是浪费时间了,这些人的思想和千泽太过不同,已经不能交流了。
千泽早就下过命令,女子可以入仕为官,可以进九鸾司,可以参军当战士,不知道澜州到底是没接到诏书,还是自己思想已经无药可救。
若真的按钱财来衡量,女子与男子在蓬莱算是没什么差别了,若仅仅为了传承香火,千泽更不能理解,凡人那么多,传给谁看?
“影,走了。”千泽放下车帘,进了马车,“都觉得我该死,那我就更该死一点,谁敢拦路,直接轧过去。”
花影无甚表情,直接扬起马鞭,两匹马跑动起来,没有人还敢硬拦,骂骂咧咧的退避开来。
容逸朝那群人啐了一口,喊道,“反正有人定期送钱来,规矩不变,谁叫我们老爷说了算呢,瓜蛋们。”
千泽坐在车篷里笑出了声。
这孩子真可爱。
瓜蛋是什么,越陵话吧。
千泽伸手揽过墨萱,轻声问道,“累了吗?等会进了城就找地方休息。”
墨萱紧紧抱着怀里的无忧,低着头靠在千泽肩膀上。
“还好无忧是男孩子。”墨萱小声说着,像是被那些人给吓到了。
千泽皱起眉,抱了抱墨萱,语带责怪说,“你怎么把我想的和他们一样,我最喜欢小公主,喜欢像萱儿一样的小公主,不对,我最喜欢萱儿,所以你就算生出一个小螃蟹来我也宠着它。”
猝不及防的一通表白,墨萱没说话,红着脸钻进千泽怀里。
“你…小点声嘛…”
“我不要,每次都是我说,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你现在说。”千泽从墨萱怀里接过无忧,右手支在墨萱头顶的车壁上,离近墨萱问,“喜欢我吗?”
望着近在咫尺的清秀面容,墨萱耳尖一红,心里又开始乱跳。
睫毛好长,左边额角还有道很浅的伤,眉眼都好看,就是嘴唇有些薄,而且这面容还被容成飘雪改过,若是没改过,现在该有多好看。
墨萱心里想着。
见墨萱盯着自己打量,走神走到忘记说话,千泽的右手从车壁上滑下来,压着墨萱的头,然后霸道的低头强吻下去。
“喜欢就快说,非要我来硬的。”
无忧瞪着大大的眼睛,出神的看着自己父君调戏母后。
两人与车外只隔着一层车帘,容逸忍不住听着里面的动静,还小声赞叹说,“陛下真是厉害,这身手,什么美人撩不到…”
花影则不为所动,专心的驾着马车。
夜幕降临,今夜无月,满天星斗。
容逸凑近花影问,“影哥,你有心上人吗?”
花影的眼神亮了亮,轻声说,“嗯。”
“真的有啊,我还以为你这么冷血的人,肯定不会有感情呢。”容逸抬头望了望天,忽然又问,“是什么样的姑娘?”
“就是送去容成家的那个女孩子。”花影淡淡道,“我也很久没有见她了,希望她还好。”
“是嘛…”容逸没再多问,转了话题。
“影哥,你说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容逸想了半天,终于想出来一个话题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陛下,是个普通人。”花影云淡风轻的说,“好得有限度,坏得有原则。”
“但也不是个普通人。”花影又说,“大概是一个最没有仙味的神了吧。”
容逸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
束发的缎带松了,一头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花影肩头,在风中微微拂动。
“我讨厌那些悲天悯人,满口济世情怀假慈悲的人。”花影看了容逸一眼,“安稳盛世,何须他人济世,狼烟乱世,那些所谓的善人又去了何处。”
“陛下不虚伪,这就是我忠心于他的理由,被最亲近的人背叛疏离,我已经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花影重新束了发,离澜州城还有一步之遥,城门应该还没关。
“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花影淡然说,“永远不要触陛下的逆鳞。”
逆鳞,就是墨萱。
“陛下,是个很可爱的人呢。”容逸在心里说。
花影把马赶快,终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澜州城。
守门的卫兵拦下了马车,要检查通行证件。
花影把腰间的九鸾金令递给守卫,那守卫一见令牌上的禽纹,顿时脸色大变,恭敬的行了个大礼,笑面迎上来,对花影容逸说,“原来是二位九鸾卫大人,因为皇上正在城中巡查,小人们只好加紧防范,二位大人不要怪罪。”
那几个守卫撑着笑脸说着,双腿都在筛糠似的发抖。
花影不以为意,收了金令,驱车行进了城门。
容逸好奇的问,“影哥,九鸾司是这么高级的官吗?”
作为容成家的小少爷,虽然在姑母面前不讨喜,在人前却也是受人敬畏的,没想到,那些守卫听说自己是九鸾卫,竟然吓得发抖。
这真叫人激动,容逸开始享受起这个感觉来。
花影则解释说,“九鸾司并非官职,而是独立听命于陛下的一个机构,里面可以说全是嗜血而忠诚于陛下的杀手。”
九鸾司已经设立两年,成了蓬莱朝廷里一个极其权威的机构,他们有绝对自由的执行权力,简单来说,就是不受律法约束,想处置谁就处置谁,杀人可以先斩后奏,甚至无需上报。
这一度让蓬莱的贪官污吏闻风丧胆,却也存在着巨大的隐患,比如不排除有九鸾卫中饱私囊,或者公报私仇,千泽还没有着手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