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近战阵容!”领头雪狐兵大喊了一声。
无奈队伍已经行进到了峡谷最窄的地方,队伍最前方的号令很难传达到队尾,大多数雪狐兵还完全不知道队伍前方的异动。
峭壁上的蓑衣人吹了声口哨,顿时,那三十根不知为何物的黑管一起发出了轰鸣声,管口喷起冲天火焰。
火弹落下了峡谷,密集的火弹如下雨般朝着峡谷缝隙落下去,全部落进雪狐兵的队伍中。
轰!轰!
雪狐兵队伍之中,恐怖的高温席卷全身,立即有人整个身体瞬间爆裂开来,温热的血浆喷洒在周身的队友身上,底下的雪狐兵纷纷逃窜,可那黑管不知是什么神器,一旦有火弹落下,就必然有人爆身而死,带起一阵狂风气浪。
一时间,雪狐兵阵脚大乱,虽有两千人之众,无奈峡谷之中摆不开阵势,更发挥不出雪狐灵巧狡猾的优势,只能慌忙逃窜,而慌忙逃窜带来的后果,就是队形散乱,更加成了峭壁上埋伏的蓑衣人的活靶子。
那些黑管根本不用瞄准,底下雪狐兵太过密集,就是用手扔都能砸着人。
这些黑管每次只能发射一颗火弹,之后就要重新装填,无奈这些拿黑管的蓑衣人开火的时间是错开的,一旦有人在装弹,就有另外一伙人开枪,绝不给底下的雪狐兵留一丝喘息的余地。
一时间,峡谷之中哀嚎不断,满地雪狐兵的鲜血尸体,剩余的雪狐兵亦如同惊弓之鸟,一旦听到那黑管的轰鸣,就吓得不知去何处躲避。
容逸叼着根草叶,扛着一把负火铳,从花树上站起身来,看了看战况。
“哼,到底是谁造出的这种负火铳啊,竟然这么大威力,真是,佩服。”
最后两个字容逸恨不得把牙咬出了血。
不仅文人相轻,匠人更相轻,容逸怎么能忍受天涯海角不知处,还有匠人能造出比自己的机括威力还大的东西。
真是让人火大。
南朝托人把负火铳送到金鸾府上时,容逸一眼就看出这黑管的构造不同寻常,于是把手头的机括全交给了孔雀去造,自己拿着这黑管进了密室。
短短一个晚上,容逸完好无损的拆开了那把负火铳,将其中构造精细的画在图纸上,越画越觉得这东西的神奇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有了容逸的图纸,金鸾府暗器局的顶级工匠们迅速按图纸打造零件,因为零件十分繁杂,想要在短时间内造出太多是不可能的,短短半个月内只原样造出了三十六把,这与数量众多成千上万的蓬莱军队无法相配。
但在底下完全是毫无还手之力的活靶子的情况下,就用三十六把,足够了。
每把负火铳配备了十枚火弹,容逸试验过,这是每把负火铳每次战斗能承受的最大数量,超过这个次数,黑管会因为太热而变形,伤到自己人。
容逸一直数着发射火弹的次数,第十次结束以后,扬起了手中一把红色的小旗,信号旗上带着火药,在峭壁上一蹭,小旗唰的一声燃起来,发出刺目的红光和尖锐的哨声。
绵延分布在峭壁之上的手执黑管的蓑衣人立刻退到了花树之后,紧接着,换上了一队扛着九联弩箭的蓑衣人,对准底下苟延残喘的雪狐兵。
金鸾府是朝廷拨款最多的一个九鸾司分支,比其他九鸾司分支的预算多得多得多。
不明所以的忠臣们一直对此有异议,以为是容逸得宠,所以受陛下的格外照顾,那么多的银子全给容逸挥霍了,有这闲钱不如去赈济灾民呢。
容逸觉得这些人简直是蠢货。
造暗器机括要不要银子?铸负火铳要不要银子?研制新战车要不要银子?你行你们上啊,不行哔哔什么,你去大街上拣点破烂就能造火器啊。
不在设备上花银子,赈济灾民?一开战,国都破了,还赈济什么灾民,到时候满大街都是灾民了。
总想搞个国泰民安,其实是脑子有泡。
“呸。”容逸吐掉了嘴里叼着的草叶。
金鸾府前锋营是九鸾司里公认的最装备先进精良的一支队伍,因为能供给的强力机括不多,所以金鸾府前锋营只有寥寥数百人,却全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
但金鸾府多半参与埋伏战和后方战,就显得花影带的火鸾府正面战,比较光明磊落。
容逸不在乎,反正自己是个‘奸臣’,被骂多了,后来想想,当奸臣也挺好的,呵呵呵咱就是得宠你来打我呀。
金鸾府的兵将们对于自家长官还是十分信任的,不仅公正,还有趣,喜欢和新兵们一块聊天喝酒打架,很多新兵都是进营很久才惊讶的知道,每天跟大家插科打诨,同吃同住的那个年轻的小长官,竟然就是金鸾府的老大。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巡察使们都特别喜欢容逸,退了休以后,在街上闲着逛逛,遇见说容逸谗臣惑主的,绝对要停下来争论,跟那人吵出个理儿来。
容逸垂眼看着底下战况,新设计的暴雨针匣非常适用于这种居高临下的地形,果真,整整两千的雪狐兵,现在还能站着的不过寥寥百人。
那一百多个雪狐兵争先恐后的朝着不远处的二人窄峡逃去。
峡口站了一人,旁边是足有一人高的青色长刀,直直插在地上。
华阳抽出长刀,朝着迎面逃过来的雪狐兵慢慢走去,龙牙的利刃在地面上拖出一路脆响。
“小狐狸们,姐姐正缺条银狐皮的大氅呢!”华阳清亮的笑声在峡谷之中回荡。
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