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汉生捡起一把武士刀,朝岛津光久走了过来。不过地上跪满了武士,阻挡了他前进的道路。他也懒得叫这些人避让,直接一脚踹开,被踢到的武士不敢吱声,只是赶紧爬起来靠边继续跪着,免得挡路。
黄汉生刚才杀了不少人,已经打发了性子,看见这些欺软怕硬的倭人跪在面前,觉得面目可憎,干脆直接挥刀砍下去,一刀一个,挡在他前面的武士一个接一个地栽倒在地。
见服软了还要被杀,萨摩藩武士们情绪激动起来,虽然没有吭声,但是都用不善的目光死死盯着黄汉生。更多的人回头看向岛津光久,期待主公一声令下奋起反抗高贵的武士可以从容赴死,但不能被这样羞辱。
但是他们失望了,岛津光久没有下达命令,反而喊道:“凡我萨摩藩的武士,不得反抗天兵,这是天照大神给我们的磨难。”
武士们懵逼了,主公的话必须绝对服从,尽管看上去很不合情理。
黄汉生杀猪宰羊一般砍翻了挡在前面的十几个武士,孤身一人走到岛津光久面前,在近千萨摩藩武士的注视下,把武士刀架在他脖子上,轻蔑地说:“不管是不是你下的命令,不管这些倭人是不是你的直属部下,城中发生的事情必须要有个交代,你也必须付出代价!”
岛津光久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要不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一定会磕头认错,只是诚惶诚恐地回答:“一切听凭阁下处置,光久绝无二话。”
黄汉生在一瞬间动了杀掉这个倭寇头子的念头,但是想到将军既然用了这个家伙作为棋子,说不定还有利用价值,要是贸然杀了,说不定会破坏将军的计划。见这家伙老老实实服软,便顺势把刀收了回来。
“很好,让你的部下弃械投降,作为我们的‘俘虏’出城,如若反抗,格杀勿论。至于这些浪人……”
岛津光久连忙接话:“这些家伙不听号令,实在可恶,任凭阁下处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只要能保住自己的直属部下就不错了,哪还有功夫去管这些浪人。
幸存的几百名浪人听到岛津光久就这样无情地抛弃了他们,纷纷用九州一带的方言咒骂起来,要不是刚才的激战耗费了他们的体力,说不定直接操刀子砍过来了。
琼州营士兵见手下败将还敢聒噪,端起刺刀刺死了几个叫嚷地最厉害的,咒骂声立刻戛然而止。
黄汉生环顾四周,发现附近的宅院内已经有百姓躲在门后窥视这边的动静,心里明白,估计整个县城都在观望琼州营怎么处置这些“倭寇”。他心想,反正都已经动了手,不妨就把事情做得更利索些,于是下令:“所有浪人全部斩首,首级全部带走!”
浪人们会说汉话的不多,但是能听懂的不少,闻言纷纷咬牙爬起来,不甘心束手就戮,准备作最后一搏。
琼州营士兵本来就保持着警戒状态,见浪人们要垂死挣扎,端起刺刀就捅了过去。浪人们刚才打不过,现在士气全无,更加打不过,随着对面的刺刀如吐舌吐信般伸缩,一个又一个的浪人倒在血泊中。
岛津光久眼珠转了转,这些浪人横竖都难逃一死,不如给自己做个垫脚石,在琼州营面前挽回一点印象分。他拔出武士刀,嚎叫道:“这些九州岛的家伙违抗上国天兵的命令,死有余辜,萨摩藩的武士们,用你们的刀砍下这些家伙的头颅,免得污了天兵们的刀剑!”
主公有令,武士们自然遵从,他们纷纷拔出武士刀,争先恐后地冲向已成强弩之末的浪人们,举刀斩下去。浪人们目眦欲裂,没想到岛津家的人如此卑鄙,大喊着挥刀反抗。
琼州营士兵目瞪口呆地看着比自己还积极的萨摩藩武士,和自己的同胞战成一团。既然有人代劳,士兵们自然愿意省些力气,他们默默地退后几步,欣赏倭人的互相残杀。
一方是强弩之末,一方是生力军,结果自然不会有什么意外,武士们很快就制服了浪人,并砍下了他们的头颅。
搅乱了整个台州、浙江,震动了朝野的这股“倭寇”,就被琼州营在两个时辰内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满城的百姓从家中涌出来,观看用马车驮运的上千颗倭寇首级,然后朝另外的一群“俘虏”吐口水、扔鸡蛋、丢菜叶,以发泄心中的怨气。
萨摩藩的武士们心中是委屈的,心想我们好歹也制止过这些已经死掉的家伙,就算后来也加入了抢劫的行列,也没抢你们普通百姓的,都是冲着官员去的,为什么要承担所有的骂名?
岛津光久作为岛津家家主、萨摩藩的未来大名(父亲岛津岛津忠恒还没死,只传了家主之位),享受了特权,换上了琼州营士兵的军服混在队伍中,没有陪部下们承受百姓的怒火和羞辱。他很庆幸自己悬崖勒马,没有与琼州营翻脸,要不然自己现在也说不定成了一颗首级堆在马车上游街示众。
首级和俘虏一路从临海县往北,与停靠海边的大部队会合。途中经过了被倭寇荼毒后的州县和村寨,顿时万人空巷,吃过倭寇苦头的百姓全部跑来观看这一盛况,当亲眼看到曾经杀害自己亲人、夺去自己财产的倭寇变成了一颗颗没有生机的头颅时,心里别提有多解气了。
原本在大陆籍籍无名的琼州营,经过这一趟台州之行,一战成名,让天下人都知道了大明继戚家军之后,又出现了一支战力卓绝的军队。
第一营与大部队会合后,夏天南听黄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