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马石被黄猛甲一棍劈死,失去了领头羊的罗田峒族人没了主意。他们面临着和猴弥岭其他寨子一样的选择:一边是盐巴和铁器,一边是闪着寒光的刺刀,要么接受汉人的统治,要么死在刺刀之下。
求生的本能让罗田峒族人选择了盐巴和铁器,又一个生黎部落沦陷了。
这样的小规模冲突在临高县以南方圆两百里的范围内反复上演。连铁器都没有的生黎尽管非常勇敢,但是原始的武器和各自为战的战斗模式,让他们根本不是接受过近代化军队训练的特战队的对手,即使不用琼海式步枪,仅凭刺刀冲锋,也没人能够挡住特战队的攻击。
慕天颜发往朝廷的折子和谢文君写给父亲的书信被夏天南用飞剪船分别经天津送往京城,经济南府送达谢三宾,一个月后,兵部向广东发来了抽掉琼州营水师北上协助平叛的公文。
在这一个月内,黄猛甲风卷残云般荡平了大大小小几百个黎寨。按照之前的计划,这些黎寨被按照人丁数量重新编成了村落,每五百户为一村,每户必出一个男丁,发给钩刀或长矛,农闲时由临高派出的教官负责组织操练,一支古代版民兵的雏形开始慢慢成型。
至于其余的村民,都被要求放弃了以往放狗(集中狩猎)为生的模式,发给种子和农具,就地种植山栏稻。得到了铁器农具和种子后,在刺刀的威胁和盐巴的诱惑下,生黎们开始尝试着全新的生存方式。虽然山栏稻的产量很低,但是比起生黎原来的狩猎还是要强太多,起码能够获得稳定的、足够的食物。
之所以让生黎们在山间种植山栏稻,而不是在更肥沃的平坦区域种植良种水稻,是因为这些未来的良田是留给山东难民的。说到务农,汉人终究要比黎人强太多,好钢就该用在刀刃上。
平叛的公文很快就被巡抚衙门转送到了临高。有了这份“介绍信”,琼州营就能光明正大派兵去山东插一手了。
临时参谋处的成员们被召集起来,为出兵山东制定作战计划和应对意外情况的方案。
与前几次不一样的是,屡次立下功劳的王启年也被夏天南指定参加。通过中左所一战,夏天南看到了情报在战争中的巨大作用,即使王启年获得情报的手段还相当原始,但是仍然发挥了关键的作用。从卧底刘香到打入郑芝龙集团内部,数次行动让王启年积累了经验,也获得了第一批手下——除了海盗梁栋,几名在原刘香集团被收买过来的海盗和郑家安平老宅的几个下人因为头脑机灵被吸纳了进来。
一个看上去很简陋的1:500的硕大沙盘摆在了南园议事厅的中央,司马德等人围着这个沙盘仔细端详。
这个沙盘是资深军迷林伟业亲手制作的,他本就是山东烟台人,对山东沿海的地形比较熟悉,加上前登莱巡抚孙元化的指点,这个原始版的沙盘就出炉了,这也是这个时空世界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军事沙盘。
林伟业客串讲解员,向临时参谋们解释地形。
“鉴于我们可能的活动区域有限,所以这个沙盘仅限于登州和莱州一带。而叛军已经被压缩到了登州一带,所以这个区域足够我们进行推演了。”林伟业用一根木棒指着沙盘,“你们看,这靠水的城池就是登州。据孙先生说,城的北门紧靠水城,水城就是水师驻扎的地方,北面临海,西北跨山,东南濒河,南北各有一门,过水门可以直通辽海。理论上说,叛军如果撑不下去了,可以直接从水城出海逃窜。”
司马德看着“登州”的位置,问道:“如果按照朝廷邸报所说,那么叛军已经被压缩到登州一带,那么陆战的战场就在登州城外了?我们是否要派遣陆师的主力?水师如果要截击出逃的叛军,又该驻扎何处?”
夏天南一边回忆一边说:“陆战的主战场肯定在登州城外,琼州营陆军的主力肯定要去,我们又不是真的为了防范东江镇才去打酱油的。至于舰队驻扎何处嘛……我们曾经去山东挖过煤,我记得登州以北十里左右有一座海岛,面积不小,方圆有一百来里,足以驻扎舰队,而且可以在最佳位置拦截叛军出海的船队,这个岛好像听黄县当地人说过,叫什么来着……”
林伟业是烟台人,自然知道这个地方,接上了话头:“叫长岛,以后也是山东唯一的海岛县。距离旅顺200里,距离登州水城大概14里。”
夏天南击掌道:“对,就叫长岛,舰队驻扎在这个地方,叛军的船队插翅难飞。不管是从旅顺登陆还是回东江镇,叛军都必须绕道长岛,这是必经之路。”
司马德问:“朝廷只抽掉我们的水师,陆师也随船出征,是不是有些师出无名?”
“不妨事。只要有个名目就行,我多出些人马,还不用朝廷拨付开拔银子、补发欠饷,朱大典还不笑掉大牙?再说有谢巡按这个内应,陆军也能光明正大上岸,等叛军被灭之后,陆军可以帮着移送当地难民。”
司马德点点头:“那就水路并进。陆师直接从莱州登岸,与平叛大军会合,水师到达长岛后就直接驻扎在此,等候机会伏击叛军船队。”
慕容龙城指着登州城池的位置说:“伏击船队还是要提前准备才好,叛军一旦出逃,大大小小几十条船总是有的,如果我们的船队只会守株待兔,从发现敌情到起锚、追击总有个过程,战果难免打折扣……”
夏天南指着王启年说:“所以我把王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