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兄弟带领的藤牌兵都是精挑细选,然后兄弟俩亲自训练的,个个都有点武功底子,要不然也不会屡次在郑家协助官府剿匪的战斗中立功了。他们徒步前进的速度比一般的民勇快很多,很快与琼州营的“细红线”只有200米的距离了。
林升边走边大声吆喝:“兄弟们,今日咱们打头阵,得夺下这个首功,让水师那些平日不可一世的家伙看看,郑家不止靠水师打天下!”
藤牌兵们参差不齐地应和:
“是!”
“林头领说得对!”
“立下首功,回去领五十两赏银!”
林察叮嘱道:“鸟铳最多也就能打五十步远,大伙用藤牌遮挡要害,等贼人打完第一枪就冲上去,用地趟刀专砍鸟铳兵的脚,贼人阵脚必乱!”
“遵令!”
距离缩短到100米时,黄汉生下达了命令:“齐射准备!”
藤牌兵们开始从快走变成小跑,看样子他们也见识过火枪的射程和威力,知道与火器对阵要诀在于快速接近后肉搏。
90米,80米,70米……
进入步枪的最佳射程后,黄汉生的指挥刀用力劈下:“射击!”
藤牌兵们举起藤编制的盾牌,挡在前方,猫着腰,小步快跑。迎接他们的,是500枝琼海三年式步枪的齐射。
“呯呯呯!”枪声大作,500枝步枪同时pēn_shè出耀眼的火焰,雨点般的铅弹射向跑动的藤牌兵。
路面虽然非常宽阔,但是一边是悬崖,下面是大海,一面是山坡,正面能够展开的也就不到三百人。八百藤牌兵只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人在正前方,后面的人紧随其后。而这两三百人承受了500名步兵的火力,中弹密度可想而知。
看上去坚硬无比的藤牌挡住箭矢毫无问题,偶尔挡住一两发铅弹或许也能做到,可是当三枚甚至四枚铅弹击中藤牌时,巨大的停止作用没有穿透盾牌,但是把盾牌炸裂了,很多人手中的藤牌四分五裂,成了碎片,失去遮挡后有人中弹倒地,捂住伤口翻滚,嚎啕大叫。
林升林察兄弟没想到对手的火器威力如此巨大,远超自家大龙头的火枪卫队,心中一惊。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时候不可能掉头逃跑,只能咬牙往前冲了。
让他们失望的时,没等到他们靠近后施展赖以成名的地趟刀法,第二轮齐射又开始了,这次没有藤牌的掩护,冲在前面的人整排整排地倒下,冲在最前面的林察也被铅弹击中胸口一命呜呼。
林升一时傻了,贼人的鸟铳居然能持续发射,而不是像火绳枪那样打一枪之后要等很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郑芝龙倒是略知一二,可惜出发前没有提示他。
混乱中,冲锋的人群冲入了五十米内,可惜每走一步都是死亡之路,无数藤牌被铅弹轰成渣,满地的藤条与碎片,人群像割韭菜一样刷刷地倒下。
林升终究没有躲过第三轮齐射,被一枪爆头。两个头领都挂了,这下剩余的藤牌兵们再也顾不上五十两的赏格了,丢下藤牌大刀作鸟兽散,逃回了所城。
这就败了?观战的郑家将士目瞪口呆。即使对藤牌兵大战鸟铳兵没有多高的期待,但是败的这么干脆利落,还是让他们震惊不已。
郑芝莞急忙说:“大哥,能阻止这些鸟铳兵的也就大哥您的黑人卫队了,赶紧上吧!”
郑芝龙如何舍得把保命的王牌打出去,沉吟片刻,说道:“贼人锋芒正盛,不宜硬拼。关闭城门,先用红夷大炮挫其锐气。”
城门被关上,城墙上的几门红夷大炮早已准备妥当,对准城下,“咣咣”开了几炮。
炮兵毕竟是需要有一定技术含量的兵种,郑家历来重视海上,陆上的这些城防炮,能打响就不错了,准头什么的就不要想了。几门炮开火,气势倒是十足,可是炮弹不知道飞哪去了,唯一一枚炮弹靠谱点,擦过重新变为纵队前进的琼州营士兵,弹了几下,砸出几个坑,不过没有砸中一个人。
魏连横抬头看了看几门红夷大炮,建议道:“攻城前还是敲掉这几门炮吧,多少也是个麻烦。”
黄汉生点点头,挥挥手:“一营炮兵连停止前进,在队伍两侧架炮,干掉这几门炮。其余人保持队列,继续前进。”
一营炮兵连长左武卫得令率部离开队列,在路旁架炮,以免影响队伍的行军。这个距离大约700米,墙头的炮位在山地炮的射程内,只是6米高的城墙,必须要把炮口的角度调高。
左武卫举起手中的单筒望远镜观察——随着这玩意的自产自足,炮兵连长也能继营级军官或海军舰长之后,用上这种利器——700米的距离,敲掉红夷大炮这样的目标显然很难,山地炮还没有精准到这地步,不过火力压制是毫无问题的。
临时的炮兵阵地很快建好,测算了角度和距离后,向城墙发动了反击。
“轰轰轰”几声炮响,营属炮兵连标配12门山地炮,其中6门开火了,炮弹呜呜地飞向城墙。这几炮比起郑家就准多了,虽然没有直接命中红夷大炮,但是除了一两枚炮弹越过城墙落入城中,其余几枚砸在大炮两侧的城墙和垛口处,碎石四溅,把炮手吓得够呛,有几个炮手转身就想跑,被督战的日本人卫队拔刀砍翻。
炮手们战战兢兢回到大炮前,在督战队的监视下准备开炮回击,这时炮兵连另外6门炮又开火了,这次比上次更精准,其中一枚不偏不倚砸碎了垛口,乱飞的碎石扫中了一名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