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见那女孩子不说话,觉得古怪,怕惹上什么事,急着要走。
那姑娘却突然开口了,说着软糯的吴语(为了方便阅读,文中对话都已翻成普通话),小马仔细听大致能懂她的意思。
“这里究竟是哪儿?你们怎么都穿这样的衣服?”
小马看看自己的t恤短裤,没觉得任何不妥,便说:“我觉得你打扮才奇怪哩!你又不是拍艺术照,穿得这么复古做什么?”
她像是听不懂的样子,摇摇头:“'医术赵'?'父古'?我都没听过。我这装扮就是学堂里平常的制服呀!你没见过?”
“你哪个学校的?”
“女中啊。”
“哪个?”
“湖郡女中。”
“胡军?”
“这里到底是哪里?”
“衣裳街啊。”
“那没错啊。怎么我就找不回家了呢?”
“你要去哪里?”
“汪记。”
视频到这里就停了,小马解释说是没电了,但之后那女子不再搭理他,自己嘀嘀咕咕念
叨,还急得乱走。
他觉得这人神经兮兮的,便去和同学碰面,提起这事儿大家都觉得蹊跷,说他是碰上鬼了,他们结束后再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当时那条弄堂了,那人自然也不见了。
后来小马把视频传到网上,有人说是刻意炒作,有人说那弄堂确实没见过,觉得他真是碰到冤魂了。
他们又重看了一遍视频,艾弘时很肯定地说:“这不是鬼。”
“那是炒作?”
“说不好,但我能肯定视频里的是人,分辨这个我在行。”
“好吧,那这件事就更古怪了。
“刚看到这帖子的时候,我们也觉得是恶意炒作的。但后来我们单位有人胆特肥,特意每晚守着去挖掘真相,结果真的让他碰见了一次,吓得回来休息了好几天。所以我才找的你们。”
“这'鬼'出现得够频繁的呀,看样子我们可以守株待兔了。”
陈天佑扭头看了一眼初心,这丫头完全不管他们在说什么,一个接一个地在夹汤包往嘴里放。
“就知道吃吃吃,难怪你不瘦!”
初心没听出他的宠溺口气,迅速反击:“奇怪了,你吃这么少怎么还胖呢?”
艾弘时听不惯打情骂俏的口气,嘘他们:“别闹了,话里都有糖,叫人渗得慌。”
杭云云不禁笑了,露出一对酒窝,好看极了,艾弘时这只飞蛾扑火也甘愿。
“对了,他们住哪?我们单位没有宿舍。”
“住我家好了。家里地方大,我让我妈收拾了客房。你们看行不?”严初心问他们意见。
“好是好。不过伯母应该不会误会我们……什么吧?”艾弘时两手护在胸前。
“我解释过了。但我妈脑回路比较奇特,可能会骚扰你们,呵呵呵。”
杭云云在一旁深有体会地猛点头,还冲陈天佑看了看。
陈天佑的点竟和他们完全不同,他朝初心嚷道:“怎么不早说?我们连礼物都没有准备。”
“礼物?不需要的……吧。”
“怎么可以不要!多没礼貌呀!这有超市么?现在去买。”
抠得要命的陈天佑竟买了几乎一车的东西,从果篮、牛奶、点心到鲜花、补品,凡是看病人的礼物他都买全了。
初心在一旁狂流汗,朝艾弘时念叨:“这下我妈肯定得误会。”
严母在家候着他们,看到陈天佑他们提着大包小包进门,果然高兴得像是丈母娘看女婿的样儿。
她觉得艾弘时长得过于好看,桃花眼太犯忌了,再看陈天佑,老实面善,长得也算精神,十分看好他。
天佑进屋时就在打量初心家。
他们家房子在市区一个中高档小区内,算是联排,看上去家庭条件优越。门前院子面积不小,种了些蔬菜。屋内装饰风格是欧式的,看得出有些年代了,家具摆设比较简洁大方,植物很多,干净整洁。
严母一看就是直接没心机的人,教养很好,对他尤其热情,据说在本地大学教英语。
晚饭的时候严父回来了,看起来比较严肃,但言谈间发现并不难相处,不大有官场上的油滑。
“初心是在陈先生你这兼职,一直问她她也只说是文员,都不告诉我们在哪上班。”严母趁机旁敲侧击。
陈天佑递过去一张名片,说:“我和艾弘时合伙,只是小本生意,没什么名声,初心在我这屈才了,所以不愿说。”
严母接过名片,给严父瞅了一眼,比较满意的样子。
她说:“哎呀。我们家初心就是要强,一毕业就不愿跟家里要钱。我们和她说,既然要准备考研,就别担心钱的事,她偏不听。”
“阿姨,你放心。她的活主要是项目形式的,不用坐班,项目中间有比较长的休息时间。”
“王阿姨,你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杭云云边吃边夸严家的保姆。
“杭小姐嘴巴就是甜。”王阿姨乐得不行。
吃完饭三人各自回房休息,严父严母一般十点多睡觉,初心掐着他们的点,和陈天佑他们约好11点地下室见。
10点55分,初心溜下楼,在桌子上留了张纸条,制造明天一早出门的假象。
初心家里这个地下室,她有童年阴影。
初心的奶奶生前便是一个阴戾的老太太,严母这么开朗的人都快被她折磨疯了,奶奶也不喜欢初心,大概觉得不是个男孩儿吧。初心九岁那年,奶奶得了怪病,死在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