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小狗飞作整齐一列,相继穿过甬道,齐刷刷落了地,恭恭敬敬地迈步走了进去。
清欢随之入内,却觉所处乃是一间比前殿小上些许的石室。
了道:“公子大人平时不许我们进去打扰二公子,哦不,是君上!总之你自己进去吧,你拜见完君上,看是不是认识他,就快点出来。”
“好。”清欢应了,便小心翼翼地往石室正中去,边走边举目打量四处。但见室内一目了然,装饰虽不甚华丽,却分外考究,处处显示出布置者的一番用心来。四周幽暗的色泽,则恰到好处地营造出一种宁静安详的氛围。
石室正中,一处平整台面略高于他处,四周纱帐珠帘环绕,遮掩起其内形容,只隐约可见一张石榻安放。
清欢双手微颤,撩帘而入,但见一袭血红身影,光亮如新,沉睡榻上。
这深海底下的神秘建筑,竟非是宫殿,而是一座陵寝。
红衣人脸覆金面,难见真容。可只此一眼,她便觉心惊肉跳,双手竟无法自抑地颤抖起来。
金色面罩终被揭去。
金面遮掩之下的容颜,竟绝美直欲颠倒众生,却一样是刻骨铭心的熟悉。
虽然眉心多了一点仿似火焰的朱砂,可这样的面容,不是云逍,又是何人?
清欢呆怔原地,金面自她手上无声滑落。就在此时,只听春花秋月何时了四只小狗在不远处惊惶叫嚷——
“不好了!”
“快出来,公子大人来了!”
清欢心内惊怔过后,却也逐渐冷静过来,仔细回想方才四只小狗零碎话语,这榻上人虽然有着跟云逍一模一样的容颜,却绝非是云逍本人。至于其中又有怎样一番纠葛,自是另有计较。此时听到它们仓皇呼唤,想来那公子大人自非是一般人,轻易不好招惹,便忙退出来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了道:“来不及了,快找地方躲起来!”
言罢,四只小狗向着石室外撒足狂奔。
情急之下,清欢举目四顾,唯见一方宽大石桌之下或可藏身。方一藏好,便听闻一阵脚步声,正不急不缓进入石室,一瞬之后却又没了声息。
许久不见动静,清欢便自缝隙处觑眼打量,但见一人白衣黑发,站立石榻之旁。他虽侧面对着她,但是长发披拂,她却看不见他的面容,只能见到他手中正拿了一物,似极爱惜般在掌中抚摩。
清欢惊醒过来,暗呼一声不妙。方才仓促之下,她只顾躲藏,竟未将那金面给红衣人戴回去。
这时,只听石榻边那人说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的呢?”
清欢自石桌后出来,立时震惊无以复加。
公子大人。
熟悉的称呼,却不想亲眼目见,却当真是熟人。
公子卿。
公子卿笑看清欢一眼,只将金面重新戴回红衣人面上,动作轻柔仿似生怕惊醒了沉睡中的人。待动作完毕,他方才撩帘走了出来。
剧烈震颤袭来,仿佛海水震荡,整座宫殿都快要坍塌。
公子卿面色微变,一刹那间,却见三神天中一众仙尊,以及城遥、云逍等人皆现身殿中。随即四面光影迅速变换,依旧还是兰芷谷中场景,只是众仙已然手中持剑,团团包围公子卿。
“果然是你,久违了,后卿。”东皇襄道。
后卿!
七大魔将之首,后卿!
“先以妖帝之心制造幽冥幻境,再往冥界获冥皇之助,然后布下这环环相扣的陷阱,将我引出,东皇仙尊果然好计谋啊。”公子卿冷笑。
“话休多言!”北群漫说道,“三千年前让你侥幸逃得一命,今日自是要你伏诛!”
话语落,罡风起,众仙齐结连环之阵,身姿腾跃半空,手掌相抵,气劲交注,伴随着毕生功力的汇聚,气劲仿若天怒!
谁言人力只同蝼蚁,众仙之怒,亦可屠魔!
仿若九星燎日,天地之间最极致的夺目光芒,满含毁天灭地之威,冲掠向暗夜之中的那袭白衣。
那袭白衣亦已动了。冷肃眉目,四袖翻飞,一出手,便是灭顶绝招!
更明亮的光华,携带无上声威,径直扑向由众仙发出的毁灭一击。两劲冲撞,却未在相遇之出爆发出轰然声响,而是由那团最明亮的火光,吞噬了众仙之力,直压兰芷谷上,毁天灭地!
半个兰芷谷,都被这仙魔交战的全力一击,轰作齑粉了!
公子卿终是后退半步,口中溢出朱红。
“我还会……再来。”
一语毕,周身荧光闪现,迅速消逝不见。
“此番重创,又可得保我仙界三千年太平。”相隐无路道。
至于魔君之事,却是无人再提。
那个人,真的会成为飘渺焰吗?
但至少现在,他还不是。
数月之后。
梅城。
清欢将一朵随风飘落的青梅花递予城遥。
城遥接过,扣紧她的指尖,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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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梦:
叶辰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他又回到了十八岁那一年。
只不过那一年,并未发生什么好事。
秋天的时候,他的师父叶知死了,死在秋霜里。
师父的女儿,叶辰的小师妹——叶聆,这年十七岁。
叶辰是被师父养大的孤儿。自小,他便与师父、师妹隐居在白驹山中,山上长满了大片大片的竹林。他与师妹,就常在竹林里练剑。三人相依为命,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