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浑身湿透,颓跌在地。
黑岩向罗漪抱拳颔首,便在他身后站立。
罗漪轻笑道:“想不到吧?”
映川面上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确实想不到。”
罗漪笑道:“那你们可想知道?”
映川道:“愿闻其详。”
罗漪缓缓走近他,蹲下身子,一手托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一番,“这张脸,倒是未曾易容,不过也太普通了些,配不上这样的一身妙法……”
映川道:“我却不知该觉欣慰,还是忧伤了……”
罗漪松手笑道:“但你法术再高又如何,毒药就藏在那杯屑中,你的一身本事不过是害了你。”
寂流道:“想不到堂堂云主,还使这般手段?”
罗漪在他脸上掐了一下,方才起身笑道,“你这么说,我可是要伤心的。需知毒药只在杯材之内而不在茶水之中,你们若不弄碎我那杯盏,也是没事的。何况你们虽中了毒,若无药引,也是不会毒发的。”
寂流顾不上恶心,“药引在哪里?”
罗漪笑嘻嘻地望向他们身后。
寂流骇然:“湖里?”
罗漪微笑点头。
映川苦笑道:“想不到竟是我们自讨苦吃。”
罗漪笑道:“怎么能说是自讨苦吃呢……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们,这毒药还有一妙处,就是遇水则麻,之后曝晒阳光则会晕迷的……”
一语未尽,寂流与映川果然便已昏死过去。
云逍暗自咬唇维持住神智,“你与云笛是什么关系?”
然而他也不过比寂流与映川多坚持了两次呼吸的时间,未等到罗漪回答,便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罗漪伸手轻抚云逍容颜,低笑道:“这般性子,虽不如夜寂流讨喜,但只这长相,怕也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了……不过已许久没听人提及云笛了,黑岩,你可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问起?”
黑岩道:“属下不知。”
罗漪笑道:“尝闻云笛也是少见的美男子,不知是不是真的?”
黑岩半晌方道:“……是。”
罗漪道:“先把他们带回云殿去再说吧。还有,镜湖结界全盘封闭,暂时停止一切人牲输运活动,万勿走漏了消息。别忘了,这两人还有个了不得的师父……”
“……是。”
紫帐翻涌,如浪涛绵长。室内却无风,只不知名的花香四处氤氲,温柔缠绕,空气中仿佛有许多无形触手,轻抚绣床之上,少年无有半点瑕疵的容颜。
只是这容颜此时依旧湿透。
床上两人闭目沉睡,对外间之事浑然无所察。正是云逍与寂流,映川却不知被带去了何处。
纱幔轻撩,罗漪步近二人身侧,手上犹自拖了两套干燥衣衫。
凝视着两个少年堪称完美的睡颜,罗漪觉得心底翻涌起一股隐秘的渴望,灼灼躁动。他在床前望二人良久,然后似自语般轻笑,“这样的身姿,万不可叫他人瞧见了……”
如果寂流此时睁开眼来,看到罗漪此时面上的表情及眼中的光芒,一定会把隔夜饭给吐出来。但幸而他晕过去了,人事不知。无力反抗的时候,晕过去确实比醒着要好许多。
罗漪抬手,指尖轻动,为寂流撩开几缕水湿的乌发。他实在是爱死了这个如阳光般耀眼的少年,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样子。
罗漪本欲伸手去解寂流衣衫,却觉距离似乎太远了些,便在床前坐下,先自睡在外边的云逍开始。
手指轻移,自纤长的睫毛缓缓下滑,至他颈侧,再游移至少年均匀起伏的胸膛。又伸出拇指,轻轻抚触着少年喉间的凸起。
罗漪的呼吸逐渐灼热。
“拿开你的手。”
罗漪浑身一凛,既惊且怒,向后望去,立即大惊失色。
忽然出现的那人低声道:“我本不想杀你。”
“尊主……”罗漪战战兢兢跪倒在地。
“自尽还是要我动手,你自己选。”
“尊主开恩。”罗漪一个劲地磕头,“属下不知道犯了何错……”
一语未尽,那人已隔空扇了他狠狠一记耳光。却比踏踏实实扇在脸上,还要疼痛百倍。
罗漪瞬间跌出丈远,原本精致的面容瞬间肿起。
罗漪勉力跪地,却自那人眼中清晰看到了杀意,仓皇道:“属下真心不知做错了何事,却不知公子大人是否知道此事?”
回答他的却只是那人面上的一丝冷笑,以及一句让他更为绝望的话语,“若是公子知道,你的死状,只会比落在我手上,还要再惨上百倍。”
丝丝黑气透胸而过,罗漪瞬间没了声息。
临死之际,他似乎听到了他此生所能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觊觎他,你也配。”
云逍醒来的时候,脑中依旧少许昏沉,身上的潮湿黏腻让他十分难受。
首先入目的是自天花板上垂下的紫色帐幔,然后云逍略微知道了自己身处何地。接下来,他感觉身边躺了一人,侧首望去见是寂流,心中略定。寂流也恰在此时睁开眼来,二人对视后,寂流明显露出一个长舒口气的表情。
可是他的瞳孔陡然放大,对着云逍指指帐外。
此时云逍也看见了,隔着朦胧轻纱,帐外立了一人,只看那黑衣兜帽,便知是护法黑岩。
二人飞速交换眼神,是就此出去呢,还是继续装睡?
思量间,却已听到黑岩低沉的声音:“您醒了。”
他这称呼十分奇怪,语气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