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贞帝?”薛景熙问道。
清欢“嗯”了一声,出口是一声细细的猫叫。
“歆儿,不哭了,你看,你的小伙伴来找你玩了。”贞帝将小宁歆放到地上,小宁歆抱起小猫儿,轻轻地爱抚着。
清欢目睹了这骨肉分离的一幕,又知晓了宁颢为什么对待贞帝是这般态度的原因,只觉自己心里面堵堵的。
薛少将军仗着没人看得见他,蹲下身子来凑到清欢身前,“不高兴么?”
“没有。”清欢随意搭理了他一声,试探着伸出爪子碰了碰他,自然也落空了。
接下来,是小猫儿和小宁歆最快乐的一段日子。时间好似成了冲破关隘的江水,哗啦啦流得飞快。五年的时间,对清欢和薛景熙来说,不过就是打了一个盹般。小宁歆九岁了,眉眼间已很有几分少女时的模样。清欢也更加确信了一点,宁歆和宁颢长得像,是因为她们两个人,长得都像极了贞帝。
清欢猛一回过神来,身边躺了一排的小猫儿。随便一数,整整七只。
“这!”清欢想要暴跳,却没有力气。
“应该都是你生的……”薛景熙也是一额头的黑线,“好在这段前后过程,都被省略了……”
“不是我生的!”清欢怒目。
“……是我失言。”
薛少将军本还要继续反省,却被屋子里头小姑娘的大哭声给打断了。
“我要带心娃回去,我要带它回去,呜呜呜呜呜……”
心娃,就是此时的清欢的名字。取的是宁歆名字的谐音。
慈眉善目的女人,面上神态温和一如五年之前,她好生劝着宁歆,“歆儿乖,心娃刚刚生产完,现在和她的孩子们都还很虚弱,经不起长途颠簸的。你把她交给张姐姐照顾,等过段时间,我们再派了人来接心娃……”
小宁歆还在哭闹着,女人问她:“你不想见你爹,不,你不想见你父皇了吗?”
小宁歆瘪着小嘴,止住了哭,十分恋恋不舍地把大猫儿连着一窝小猫儿,送到了邻家。张管家瞧见她,忙不迭点头哈腰。
薛少将军路过的时候,如刀眼锋瞥了那狗奴才半晌,奈何对方毫无所觉。
张府的大小姐张伊,今年也才十二岁。小宁歆和她的母亲在安和镇中深居简出,张伊是小宁歆唯一来往的朋友。
“心娃,等过段时间你身子好一些了,我就派人来接你。”小宁歆对着小猫儿,郑重承诺着。
接下来的日子,心娃就陷入了望眼欲穿的等待里。
清欢虽不盼望着宁歆来接她,但不知为何,也就是陷入到了这种等待、焦灼、思念的情绪之中。就如过去的那五年,她一样对心娃的欢欣满足感同身受。她能感觉到的情绪,当然还包括心娃对自己宝宝们的爱护。
时间一下子过去了一年多,宁歆派的人却一直都没有来,心娃带着七个孩子寄人篱下,心里很不好受,连带清欢的情绪也变得晦暗了。
“这个时候……”薛景熙眯着眼睛沉吟,“应该是隳国正跟离国交战,所以国境戒严。宁歆那边的人,自然不能轻易过来。贞帝新君上任,又怎么可能为了一只猫去涉险,惹隳帝误会他另有所谋。”
清欢趴在草垫上,懒懒地斜了他一眼,“原来,你也不仅仅是纨绔嘛。”
“纨绔?”薛景熙侧目朝她望来,淡声道,“原来在你心里,一直都是这样看我。”
清欢未想他竟当了真,忙着解释,“薛少将军之名,又怎会是纨绔,玩笑而已,呵呵……”
薛景熙也未真和她计较,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只那么一下,面上又溢出笑容来,“其实你那么说也没错,毕竟跟你二哥比起来,我们这些贵族子弟,就没哪一个敢不自称是纨绔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清欢的心里瞬间明朗了几分,又因为先前骂了人家,自觉理亏,不由得就对这薛少将军又添些许好感。毕竟这地方,确实也就他们两人相依为命。
但薛少将军紧接下来的话,就让她“嗖”一下,冲到草垛里去把自己藏了个严严实实。
“不过你嫁给我后,若希望我像你二哥一样发奋,我自然也会努力,不至辱没了你。”
清欢紧紧捂着耳朵。
好不容易有一天,薛少将军准备飘出去逛逛。
清欢趴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边看着自己的孩子们满地打滚。她也学着它们的样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可清欢滚了一半,就猛一个激灵撑着两条前腿,坐了起来。
她的孩子,少了一只。
薛景熙一回来,就看到清欢发疯似的在院子里横冲直撞。她甚至冒着被张管家逮到的危险去了前院,可就是找不到一点小猫儿的踪迹。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的孩子出事了。她甚至已分不清,这种焦急无奈、心如刀割的情绪,究竟是自己的,还是心娃的。
清欢终日闷闷不乐。可是很快,更强烈的打击接踵到来,小猫儿们接二连三地不见。清欢想要抓狂。
这一日,小丫头们来给清欢喂食。张大小姐也正打她面前经过。清欢怏怏无力地站起身子,一下子就“喵”一声大叫了出来。
张大小姐的绣鞋面上,沾了浅浅的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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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只小猫不见了。
心娃的七个孩子,只剩下了俩。
夜晚,清欢与薛景熙轻手轻脚地往张小姐绣楼里去。其实他俩根本就没必要这么谨慎小心。薛景熙本就是灵魂状态,前些日子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