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素问刚刚从定中醒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准备睡觉。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素问打开门,见是行宗在外面,这弟子当初是在灵山寺与行难等人一同过来,平日安分守己,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这么晚了,什么事?”素问问道。
“住持,功德箱被人盗了。”行宗合十说道。
素问微微皱眉,功德箱被人盗,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
功德箱里的钱,就算被人拿了,损失也没多少。但这个事情不是个好事情。
“具体什么情况?”
“方才我和行真他们巡逻,路过正殿的时候发现门口的箱子锁被人剪断了,这才发现。里面的钱不知道少了多少。”
“没都拿走?”素问意识到行宗的话中含义。如果都拿走了,行宗应该说里面的钱都没了才对。
“没有,拿了一部分,里面还有一些一百的。”行宗说道。
素问想了想,每天寺中都有巡逻,专门巡逻间隙中把功德箱上的锁剪断,应该是对寺中有一点了解的,应该来过寺里。而那些小偷不敢来寺里,那么就是来过寺院的香客了。
而对方又只是拿了部分钱,没有全拿走,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对方恐怕极为缺钱,走投无路之下才会做这样的事情,心中怕也是极为愧疚的。
否则直接将钱一卷而空就是了,何必只拿了部分?
这么想来其中山下的病人家属嫌疑最大。前段时间台风暴雨之时,他们都在山上躲了两天,对于寺中情况比较了解。
而来看病的并不都是有钱的人,其中有很多家庭情况本就一般,之前又曾经在医院接受了长时间治疗,家底早就掏空了。
有人没办法之下做出这样的事,倒是不奇怪。
想到这里,素问道:“把那锁头原样扭回去吧。此事就当做没发生过。”
“不报警?”行宗疑惑道。
素问摇了摇头:“可能是山下病人家属做的。一个人生重病,要耽误家里几个人劳力,不是逼到没办法,也不会这么做。”
“可毕竟是供奉三宝的财物,他这么做也是犯了大罪。”行宗说道。
“哪怕是披鳞带角也要度,何况是人呢?此人没将钱全拿走,就说明他心中有良知在。由他去吧。等他有能力的时候,想必会还回来的。
这事情不用和其他人说了,锁头按照原样扭回去,让人不细看看不出来就行。免得以后发生这种事情还要换个锁头。
日后发生的事情如果与这次相仿,就按此办理就是。”素问轻笑一声,笑容平淡温和。
行宗有些想不通,明明偷盗是犯了大罪,更何况还是在寺中偷盗。住持的意思竟然还要纵容他们。
不过素问已经如此说了,他还是点头应是。
心想可能是自己看的还不够透彻,住持肯定比自己想的要多,看的要远。想到这里他就将疑惑放在心底,与素问合十后离去。
等行宗走后,素问微微摇头,行宗其他都好,就是太死板了。
……
陶潜跑回简易房,先是将压力剪藏到房后,才溜进屋子。父亲被惊醒了:“你这么晚干什么去了?”
“睡不着,出去溜达溜达。这里可比咱家那面空气好多了。”陶潜干巴巴的说道,随后把话题转到一边。
“咱家那煤矿多,空气肯定不如这。”陶潜父亲随口说了一句,虽然觉得儿子语气有点怪,但没太当回事。
看着父亲睡了,陶潜的心仍然在打鼓。
从小到大他都没做过什么坏事,这次竟然跑到寺里去偷钱,也真是没办法了。母亲打工受伤了,瞒着他父亲,却没瞒着他。父亲生病后家里本来就没多少的继续很快就花光了,还欠了不少钱。他和父亲这是带着借的最后一笔钱来的净心寺,让他开心的是父亲的病终于开始好转了。
虽然速度不快,但却是是在好转,而不像以前那样一直在恶化。
而他母亲的身体也不太好,在饭店刷盘子,一个月是一千三百块,前几天却在晚上摔伤。伤势虽然不算太重,但却是骨裂,起码要修养一个月以上才行。
连看腿带吃药,加上修养一个月以上,对于普通家庭不是大事,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却是雪上加霜。
虽然母亲安慰他说会想办法,可他不想看着母亲再到处求人了。何况能借的都借遍了,母亲恐怕也借不到多少。
而父亲这里还需要草药,虽然不贵,1000块钱能买足够一个月的草药回来自己熬,但对于他来说也拿不出来了。
身上的钱勉强只够两人吃饭的了。
而父亲身边又离不了人,自己没办法出去工作。他左思右想之下,终于把目标放在了功德箱。毕竟东海他不熟悉,而且到处是监控镜头,如果被抓到就完了。
而他每次陪父亲上山都能看到许多人往那箱子里投钱,他知道那里面有钱。
犹豫了几天,终于决定在过了盂兰盆会就动手。
当他打开箱子,看到里面的钱,手都在颤抖。
比他预料的还要多,粗略估计起码几千块。
如果全拿了,几个月内都不用太担心了。
可当他抬头看着那三尊佛像,感觉好像都在看着自己一般。
犹豫再三,他在其中拿了1000块,先把父亲的药费付了,身上的钱还够吃一些日子,再想想办法吧。
那一刻,他的手在抖,心也同样在颤抖。
从里面拿了1000块,陶潜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