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别云山庄,在楚衡彻底脱离扬州楚家后,日子过得越发红火。
哪怕楚衡离开山庄,山庄里的消息和生意依旧会时不时送到楚衡手边。白术和五味几次在信中表示想要过来伺候,都被楚衡拒绝,还经常在信中布置作业。
边关的太平永远只是暂时的,楚衡自己能做好丢掉性命的心理准备,却从没打算让身边无辜的人也受伤。
更何况,白术和五味从一开始,楚衡就没打算让他们兄弟俩一辈子只能当个寻常的小厮,在他身边侍奉。两个人日后,不是要接替老陈头的位子,就是要做另外的管事。这比当小厮要好太多。
这些,是楚衡的打算。
但他的打算里,还没有说为了避险,就离开归雁城回山庄过太平日子的。
要是胆小怕死,他当初去曲玉是为了什么?
“我不走。”楚衡凤眼一挑,反手利索地扣住陆庭的手腕,手指顺带划过男人掌心,“我瞧见城里好多浓眉大眼的小娘子,个顶个的漂亮,万一我一走,你被人带跑了,谁赔我一个合心合意的男人?”
他说着玩笑话,一手扣着陆庭的手腕,另一只手摩挲着男人的脖颈:“我这辈子,没打算找个男人过日子,你招惹我了,就别想丢下我一个人走。”
陆庭望着楚衡鬓间垂下的乌发,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人拉进抬头吻住唇,溢出唇间的话虽然简单,却动人心弦。
“我后悔招惹你了。我不想你被卷入这些事情当中。”
楚衡哑然失笑。他还没后悔自己当初想抱个大腿,结果把自己贴出去的事呢。比起后悔,他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自己幸好没能因为迟疑,失去了这个男人。
“怎么办?陆成檀,我一点都不后悔。”
他享受着陆庭的亲吻,眼中带笑,注视着男人深蓝的双眼,久了渐渐泛起涩意,连呼吸也灼热起来。
“你,不回……”
“我不回我那院子。”两人舌尖相抵,陆庭一只手已经扶上了楚衡的腰,“这里是庆王府,是我家。你是我的人,无人可以指摘。”
楚衡被吻得欲罢不能,整个人已经只能靠在了陆庭的怀里。他闭着眼,呼吸越来越急促,心如擂鼓。只是一个喘息的功夫,身体就被放倒在了床上,胸前一松,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解开了前襟。
房门外,有下人经过的脚步声。
耳垂被人吻住,楚衡敏感地一哆嗦,身上的衣服一件不剩,敞开了整个身体。
陆庭的声音沙哑而迷人:“燕堂……”
“嗯,我在……”
“燕堂,我只想你活着。”
“……”
“燕堂……”
男人的声音沙哑的叫楚衡全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因为各种原因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得到过纾解的身体,几乎滚烫得要燃烧起来。
“我会活着。”楚衡的语调带着颤抖,伸手按在身前男人的胸膛上,胸腔下的心脏隔着皮肉,砰砰直跳,“你不要我来,我会来。你要我走,我不会走。”
他看着男人眼中的情.欲,忍不住抓了一把掌心下的胸肉:“我这人,就是这么倔……”
那最后的音才刚落下,男人身体一沉,顷刻间身体上的愉悦席卷了彼此全部的神智。
远隔万里的燕都,在日夜颠倒,风雨兼程的赶路后,由庆王世子与亲卫护送的马车进了神武门。
太子赵贞下了马车,改乘轿辇,被一路送去了太后的宫中。
太子妃与几位东宫侧妃都在太后宫中,眼底微微泛青,显然睡得不太好。
太后刚刚睡下,太子进宫,太子妃忙张罗宫人去东宫将孝衣取来。不多会儿,东宫太监银华送来孝衣,太子张开手臂让银华替他将孝衣穿上,转头看了看太子妃:“这几日辛苦了。”
太子妃眼角泛红,摇摇头:“父皇过世,做儿女的自然要守着。”
太子点头,嘱咐太后身边的老嬷嬷照顾好太后,而后带着太子妃转身去了明德帝的寝殿。
白绫系在额上,年轻的太子看到寝殿里的白烛灯火,忍不住出神。
先帝驾崩时,他尚未出生,先帝后宫中的几位育有子女的后妃,跟着王爷去了封地,不曾生育的则剃度出家,去了皇寺。这些年也陆陆续续有太妃过世,但太子从未与她们中的任何人打过照面。
满殿白烛灯火的场面,对于他来说,还是头一次见到。
而这一次,躺在殿中棺椁内的人,是他的父皇,不久之前,还是身着龙袍的大延皇帝。
“殿下,得跪下。”太子妃见太子始终愣愣地站着,忙低声提醒。
太子回过神,当即跪了下来,太子妃跟着跪下拜了两拜。
“你说,父皇这时候有没有见到皇祖父?”
“应该……见到了……吧?”
听着身侧太子妃的回答,想起那以死明志的小太监说过的那些话,想起丘家、太后还有那张龙椅,太子忽的一颤,生出惧意。
他只想自由自在的活着,不用过问政务,不用忙于争斗,提笔山水,起手纵琴。
可是为什么他的父皇,却只有他一个儿子……
如果有兄弟该多好,或者随便谁,随便谁来当这个皇帝,只要不是他……只要不是他来就行。
太子心里的想法,旁人无从得知。
不多时,嬷嬷扶着太后过来了。饶是太后已多次见过明德帝的遗体,此时也止不住满心哀恸。太子慌忙起身去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