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细温应着,“我知道了,等方琳带诺诺走,我就睡了。”
“方琳怎么也在豪笛,还带着诺诺?”
“她家的保姆请假了,没人带诺诺。”许细温想了想,还是和林小雨说,“我见到郝添颂了。”
“他也在豪笛?”
“现在不在,我带诺诺出门时候,见到他离开。”
“不要想那么多,明天的拍摄很重要,今晚你必须按时入睡。”
“好的。”
要挂电话时,林小雨叫住她,“温温,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没几个人能做到像方琳一样。”
没人能像方琳一样,明知道是深渊,还往下跳。
方琳能笑着说,明知道是有诈的,还是会那么做,活该被耍。
许细温做不到。
诺诺睡着了,一直出汗,许细温把被子撩开一些,用手心擦他汗津津的额头。
诺诺长得很好看。
许细温的手轻轻地摸着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
是不是每个小孩子,在小时候,都是长这个样子的。
不会的,孩子的父母长得不同,孩子也会有区别的。
那么,那个呢?
许细温的手扬着,很久没有落下去,睁着眼睛,泪流满面。
过了很久,时间有些晚,房门被敲响。
许细温去开门,“诺诺睡着了,你……”
站在门外的不是方琳,而是郝添颂。
郝添颂的西装解开,挂在手臂上,领带解开,他单手撑着一旁的门框上,有些疲惫。
“我很累。”郝添颂皱着眉头,抱怨。
许细温站在门里,“你累了,快些回去吧。”
郝添颂往里,虚虚实实地看了一眼,“不方便?”
“嗯。”
郝添颂笑,“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哭过?”
说着,手要摸上她的脸,被闪躲开。
他眉头拧得更厉害,“扶我进去,我走楼梯上来的。”
他唇色淡、脸上有汗珠。
许细温侧身,他就推开门,自己进来了。
进了门,大爷一样瘫在沙发上,“我渴了,给我倒水。”
许细温担心方琳一会过来,看到郝添颂,不好解释,只想赶快打发他走。
“没有热水。”
“凉水也行。”看许细温还站着不动,他催促她,“你赶快去倒,我喝了水,说了话就走,你明天不是还有拍摄。”
许细温无奈,就进去倒水去了。
郝添颂来豪笛很多次,鲜少在这里住。
把束缚的衣服调整为舒服的状态,郝添颂撑着腿站起来,左右看。
其实酒店的房间都是大差不差的,可他就是转着看。
在床上躺着个孩子,长得还可以,就是浑身湿透,看起来有些脏。
郝添颂想回到沙发上,省得许细温烧水回来,看到他还有力气走动,会翻脸。
身子一动,视线一转,看到放在桌上的一张纸。
有图片,有文字。
许细温烧水花费了些时间,酒店杯子不知是否干净,找一次性杯子又用了些时间。回到房间里,郝添颂还在那里,没躺着,而是坐着。
“喝了,赶快走。”隔着桌子,许细温把杯子推过去,她没有坐下来,而是走到床边,看诺诺是否还在出汗。
“许细温,我们是不是没有一点可能了?”他的声音很奇怪,像在用力压制着什么,低沉说得用力,声音却不大。
“我已经回答过了。”
郝添颂笑了一声,声音更加奇怪,“许细温,你真的是很恨我。”
“很晚了。”按照以往的经验,提起这个话题,一定会是不欢而散的。
“既然不要它了,为什么还留着照片。”
许细温突然转身,骇然地看着他。
郝添颂扬着手里的纸,他阴沉着脸色,脸上却挂着毫无温度的笑,“我说呢,你能多留两个月,为什么又突然离开,原来你是发现有了它,为了不要它,才走的。”
事实就是这样,许细温不用解释。
郝添颂却多么希望她能解释,说她是在离开后才发现有了孩子,因为对未来不确定才不要它的,说她是犹豫过的。
可她没有,只是闭着嘴。
“它是我的孩子,你连它存在过都不肯告诉我。”郝添颂站起来,一步步朝着她走过去,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许细温,你看着我,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许细温不看他,“很晚了,你走吧。”
“别他妈的转移话题。”郝添颂突然暴躁起来,他满脸通红狰狞着表情,原地喊叫,“许细温,你对我真的太狠了。”
“你家人会同意留下吗?你会娶我吗?你能抵挡住他们的压力吗?你是真的因为爱我吗?”面对着青筋暴起的郝添颂,许细温竟然很淡定,“你什么都不能保证,凭什么我要傻子一样留下它,搭上自己的一辈子。为了那样的结果,你们不值得。”
看郝添颂呆若木鸡,许细温加重语气,同样疲惫不堪,只想速战速决,“郝添颂,我们到此为止吧,我能还能给你的,都给了。我再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的关系了,以后的路,我想一个人好好的走。”
“一辈子一辈子。”郝添颂愣愣地看着她,嘴里反复说着这三个字。
你,许细温,凭什么认定,我做不到。
心里在呐喊这句话,心里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冷血的女人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