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发生时,场地工作人员先给林小雨打电话,那人匆匆忙忙说,“孙频频从高架台上掉下来了,人在医院,你赶快过来吧。”
“哪家医院?”林小雨一听说从台子上掉下来,吓得软了腿。
“z大第一附属医院,对了,你通知下你们郝总的家属,他也从上面掉下来了。”
林小雨吓懵了,脑袋里只剩下两个名字,孙频频?郝添颂?
孙频频今天有平面拍摄,会从高架台上掉下来,郝添颂怎么会在那里,又刚好一样掉下来?
林小雨稳住自己,给公司打了电话,告知了郝添颂住院的事情,隐瞒了孙频频。
林小雨几乎是飞奔到医院,可有人比她来得更快,是欣荣的中号郝总,还有只在年终会议上见过的王暮芸及鲜少露面的郝宾白。
医院走廊,封了一半,望过去一片都是穿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个个表情严肃、言辞谨慎。
另外一边,同样被送过来的许细温,被随意放在走廊里。
“孙频频。”林小雨唤她的名字。
没人应答。
林小雨又叫她,“许细温。”
这次不是因为不熟悉名字,才没有回答。
林小雨先检查了许细温的手脚,确定没有骨折断裂,才稍微放下心来。抬头看到她满脸的血,又是一阵惊,赶快叫经过的医生,抓住人就责问,“怎么能把病人放在这里不管,你们还有没有医德。”
一通检查,许细温被翻来翻去的,她都没有醒。看结果,她只是擦破皮和不算严重的拉伤,唯一稍微严重的是头部,轻微震荡,并无大碍。
“如果不严重,她为什么一直不醒?”林小雨抱着手臂,斜着眼睛质问医生。
医生匆匆回答,“可能是吓着了,检查结果是没有问题的。”看林小雨还要问,医生赶紧摆手,“和她一起送来的那个才叫严重,能不能救过来还不一定,院长把医院大半的医生都叫来了,我得去看看,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再说。”
“……”林小雨再看躺在病床上孤单的许细温,心底无声说,如果郝添颂真的不能救过来,许细温就要倒霉了。
白天时候热热闹闹的房间门口,晚上格外安静,林小雨轻轻推开房间门。
医生果然没有夸大其词,郝添颂的确很严重,脑袋整个缠着,露在被子外面的手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身体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房间里是仪器滴滴的声音。
郝添颂躺着一动不动,他的床边,趴着一个人,穿着同样的病号服。
被子外,两只手握在一起。
轻轻要冲进去,被林小雨拦着,抱着她回普通病房。
轻轻用手指比划着,“我想和姨姨玩。”
林小雨摸摸女儿的头发,叹口气,“姨姨很忙,等她空闲了,你再找她玩。”
“可是她在睡觉呀。”轻轻不解地问。
林小雨笑着点头,“对,她在忙着睡觉,因为明天会很累。”
许细温是十二点左右回得房间,她轻手轻脚打开门,先去了洗手间,又顺着墙壁摸摸索索到床上。
林小雨睁着眼睛,却没发出点声响。
几分钟后,有抽噎声,拼命压抑着的从牙齿见溢出来的哭声,从闷着的被子里传出来。
整个晚上,林小雨没睡着。
天亮了,她却觉得,和黑夜一样。
第二天,郝添颂醒了。
郝添慨和王暮芸第一时间赶到,房间门被关着,外面守着人,没人能靠近。
林小雨把这件事情和许细温说了,“听说郝添颂醒了。”
“嗯。”许细温表现得很平静。
“他母亲和二哥来了,听说大哥上午能到。”林小雨继续说。
许细温喝着烫嘴巴的小米粥,“郝甜颖呢?”
林小雨知道这是许细温的揶揄,她忍了忍还是问,“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郝总怎么会从台子上掉下来,而且比你严重?”
“……”许细温摇头,“不知道。”
十五号病房里,王暮芸在问同样的问题,“你好好的,跑到高架台上做什么?”
“没什么。”刚醒过来的郝添颂声音沙哑。
王暮芸忍着怒气,继续问,“因为孙频频,是不是?”
“不是,我才没那么脑残。”郝添颂想动脑袋,却使不上劲,他烦躁地说,“能不能把这玩意给我去掉,瘫痪了一样。”
“你这就是瘫痪了。”王暮芸突然拔高声音,“腰椎断了,你后半辈子就躺在床上度过吧。”
“……”郝添颂瞪大眼睛,望向郝添慨。
郝添慨点了点头。
郝添颂就躺着不动了,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没闹,像放心了一样。
王暮芸看他这样,又心疼又生气,还气恼他的不争气,“到底是不是因为孙频频?你怎么这样没出息,一次两次栽在女人身上。”
郝添慨嘴动了动,刚想说话,被郝添颂瞪了一眼,忍下了。
不准郝添慨说,郝添颂自己解释,“和她没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多动好奇,就爬上去看看,没想到倒霉,就掉下来了,倒是连累了她。”
“欣荣楼层高,风景好,你怎么不从上面跳下来。”气极了的王暮芸,像个普通女人一样说话。
郝添颂想笑,笑不出来,表情难看地恭维,“妈,您真会开玩笑。”
最疼爱的儿子还能嬉皮笑脸的,王暮芸本来还有些心疼他,这下全部转为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