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细温失业了,在她口袋里揣着辞职信,准备甩在像块油腻扣肉老板脸上前,她被禁止进入公司大门,理由是:她被解聘了。

许细温手里紧紧地攥着辞职信,用力咬住牙齿,转身离开公司门前。可以说她没骨气软骨头,可是除了这样,她能怎么样?

是把刘总打一顿,还是告郝添颂?

她应该可以告郝添颂吧,然后如他说的,她不值二十万,可能只值二十块钱,然后是甩不开的流言蜚语,她能想象到具体内容。

左邻右舍版本是这样的:许家的丫头知道吗,学习顶好长得又高的女儿,上学时候不好好学习陪人睡,工作了又不安分,告人家,要是她正经,怎么只有她发生这样的事。

多年旧友版本是这样的:许细温知道吗?班里的班花,学习特别好乖孩子一个的那个,不是陪郝添颂睡了吗?被郝添颂给了二十万打发,这次又告郝添颂,是拿这当生意吧……

父母家人版本是这样的:许细温你就这么没皮没脸,一次两次和他纠缠不清,你说,是不是像别人说的,看上他家的钱了,他给你多少钱,你怎么这么不自爱……

这些话,许细温并不陌生,跟着她有九年了。

这些话,只是从左耳朵进去从右耳朵出去,不显重量不显体积的几个声音,却是压垮她脊背的千斤重量,砸在她心上,留下坑坑巴巴的痕迹。

许细温废了,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好孩子好学生,被流言纠缠,她不再优秀不再习惯地挺直脊背昂着头,她不再敢自信地走到人前,稳稳地读出发言稿。现在,她懦弱、她胆小,她恨不得所有人看不到她。

许细温一年内的第二十份工作,找的还算轻松。临近假日,超市促销缺人手,职位充裕、学历要求不高,许细温经过简单的面试和半天的培训,已经在收银台处占了一席位置。

如果说遇到郝添颂,让许细温慌乱和害怕,那么,今天,再遇到旧相识,她表现的就淡定很多。

“您好,欢迎光临家家乐超市,有会员卡吗?”这是培训时,要求对每位顾客说的话。

顾客是对男女,女人在前面,男人跟在后面磨磨唧唧地拿钱包,等许细温扫完条码,不放心又看了一遍,“怎么贵这么多。”

许细温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现金,找零,还回去。

“许细温?”站在一旁的女人,惊喜地叫。

“你好,王芳芳。”许细温扯了扯嘴角,勉强和人打招呼。

王芳芳视线从许细温头看到脚,再看看她身上的工作服,捂着嘴笑,“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你可是咱们班的尖子生。”

应付几句,王芳芳揽着男人的手臂往前走,仍旧在回头看许细温,声音不算小,“她是我们班的班花,学习很好又长得漂亮,班上很多男生喜欢她。”

男人跟着回头看了几眼,点头同意,“长得是挺漂亮,成绩好怎么没上大学?”

“都说不叫的狗才凶,好孩子玩起来也是疯狂。许细温上学那会,班上的好学生,老师家长眼中的好孩子,又一帮男生喜欢,可是风光无限。可她非要做贱自己,陪班上一个男生睡觉,睡就睡了吧,还讹人家二十万,逼得人家出国。”王芳芳娇笑着说,“以为她早就嫁给了老男人给别人当后妈,不然她那样的过往,哪个清白人家肯要她。”

“你拿手机做什么?”老男人看着她奇怪的动作。

王芳芳兴高采烈地说,“发朋友圈啊,让大家都看看许细温现在变成什么样,想想她以前的样子,肯定一片哗然,多好玩。”

男人不耐烦地说,“赶快回家吧,明明放学了,等着吃饭。”

王芳芳不乐意地嘟着嘴,“他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凭什么我给他做饭……”

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觉悟,明明自己的生活过得像一滩狗屎,当后妈睡别人的老公,还偏要去搅和别人的事情。

许细温看着王芳芳的背影,收回视线,抿了抿嘴继续微笑着问下一位顾客,“欢迎光临家家乐超市,有会员卡吗?”

在过去,议论她的人中,话最多的就是王芳芳。

初恋是什么感觉?

郝添颂嘴上咬着香烟,手里搓着麻将,眼睛盯着手里的牌看,脑袋在算对方牌的空隙想这个复杂的问题。

“乱七八糟。”郝添颂总结。

坐在对面的朋友笑话他,“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们知道阿颂的第一次是几岁丢的吗?”

在坐的大部分是平日里玩得要好的朋友,旁边陪着的是各自的女伴,听了问题,捂着嘴咯咯笑。

郝添颂轻抬眼皮,低声一语,暗含警告,“别胡说八道。”

“十六,阿颂你那时候有十七吗?”可惜这朋友不懂得看脸色,继续问。

问题一出,大家顾不得手里的牌,眼睛巴巴地看着郝添颂,等他的回答。

郝添颂丢出去一张牌,“没有。”

“对方多大?”有几个猜测不会是比半老徐娘之类的吧。

郝添颂见别人越猜越过分,只得开口回答,只想着打消这群人的八卦心,“小一岁,同班同学。”

挑起话题的人,站起来拍着心口急切地拆穿,“阿颂为了这小学妹可是煞费苦心,马上要中考了,又回去跟着人家上初二,才成了同班同学。”

郝添颂顺了一遍牌,推倒在桌上,“糊了。”说着站起来要走。

朋友们打趣他,“郝少爷平时只许你笑话我们,还不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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