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完号码后白池就被俞昊然拉走了,陈编剧对着手机失神了一会儿,随即摇头苦笑,二十多年前就知道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人世了,怎么还会怀有奢望,真是……
车里,白池一路“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在台上时的心情,一双亮闪闪的眼睛不时地看向俞昊然,一副求表扬求认同的样子,俞boss被他信赖的小眼神看得心痒痒地,不时地应和几句,只是一想起陈编剧,他的心情又阴沉了下来。
趁着红灯的时候俞昊然问:“小池,你有想过找回你的亲生父母吗?”
白池一愣,显然没明白俞昊然为什么会突然提这个问题,他之前的笑意来不及收回,僵在了脸上,脸色有些微的苍白,垂着眼安静了半天才说:“如果我说没想过,你会不会觉得我冷血。”
俞昊然因为这句话心猛然疼了起来,他突然很后悔刚才问了那个问题,身为一个孤儿,白池即使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很介意,而他却在他最开心的时候问了一个他最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向来冷静的俞boss也失了分寸,快速地揽过白池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呢喃着道歉:“宝贝儿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问这个问题。”
“……”白池刚升起的那点忧伤被“宝贝儿”三个字彻底弄没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听俞昊然这么叫他,只是平时都是在床上激战的时候,情热时什么肉麻话都能说出来,只是像今天这种情况下猛然听到这三个字,还是让白池面红耳热了一回。
“你,专心开车,”白池将俞昊然的脸推开,哼哼嗤嗤地说,“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听院长妈妈说她刚捡到我时才刚出生没几天,要不是她听到微弱的哭声,我早就没命了,虽然我不怪把我丢了的父母,但我也没想过找他们,他们对我而言就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我小时候也怨过恨过,但长大了就释然了,虽然也有点遗憾。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理由丢弃我,都改变不了我被他们放弃了的事实,既然他们不欢迎我来到他们身边,我又何必回去惹他们厌烦。”
车里一时有些安静,俞昊然知道白池虽然嘴里说的绝情,但心里的伤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这样也好,在他看来像陈家这种亲戚不如不认。
白池顿了一下说:“你看,其实我们之间的差距挺大的,你生来就是含着金汤匙的大少爷,而我却是孤儿院长大的小孤儿,你可以眼都不眨地拿出一大笔钱来投资新餐厅,我却要东拼西凑甚至向你借钱才可以凑出那笔钱,不要说你的就是我的,这只是在你爱我的基础上。没有你的爱,我什么都不是。”
“昊然你知道吗,我很早很早之前就暗恋你了,但是我不敢说,连接近你的勇气都没有,我怕你认为我攀图富贵,古人都说婚姻要门当户对,这不是没有道理的,有时候我也会害怕,我只是个厨子,除了做菜一无所长,不能帮你处理公司的事,不能和你聊金融,也不能和你聊所谓的名牌和奢侈品,我们甚至连共同话题都很少,你觉得我们能坚持多久?”
俞昊然听着白池的絮絮叨叨,又惊喜又心疼,惊喜的是白池竟然在之前就暗恋他了,心疼的是白池对他们的恋情背负了这么重的负担,要不是他亲身父母的问题勾起了他压在心底的负面情绪和自卑,他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听到白池的真实想法。
刚想安慰几句,就听白池继续道:“你听过两只蛋蛋的故事吗?”
两只蛋蛋?什么鬼……俞昊然下意识地看了下自己的下半-身,淡定地说:“没听过。”
白池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目视前方说:“从前有两只蛋蛋,它们从出生就在一起,后来相爱了,发誓以后也要在一起,后来它们孵化了,一只变成了鸟,一只变成了鳄鱼,它们依旧相爱,但是彼此没有了共同的语言,不能生活在一起,不能共进退,最后它们只能分开了,把彼此让给它们最适合的人,我和你就是那两个蛋蛋,我们的生活背景相差太大,用一句文艺的话说,就是我需要努力十年,才能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
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白池在说完后就低着头没说话,这是他最深的害怕,捏着裤子的手用力地发白,然后就听俞昊然笑了一声,戏谑道:“这多不好,叫声老公,我请你喝。”
“……”什么伤感的气氛都没了,白池又惊又喜,憋了半天吐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