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间,乔莎的衣裳前襟全被染成红色,她将钗子狠狠一划,将乔莎整个前半部分颈子都挑断了,乔莎也再没了嚷叫的力气,随着姚新月的手一松,她就倒了下去。姚新月扶住她,将她背对着门安放在椅中。她将茶壶提起来,冲去手上的血,然后脱掉染血的外裳,随手塞在一旁的花瓶中。将门开了一条小缝,低声唤道,“祝嬷嬷,乔莎拿不定主意,要不,您也来瞧瞧吧……”
那婆子本就等得不耐烦了,抬眼一瞧,乔莎正背对着她坐着,便好奇地走了过来。
她刚一进入,踩到脚下的地毯有点湿滑,似是有水打翻在上面。乔莎一言不发,甚至动都没动一下,她身上的衣裳颜色越来越深……
婆子意识到不对,惊恐的目光投向她身侧的姚新月。
姚新月猛地朝她扑了过来,身量比她高,动作比她快,飞快地将腰带套在她的颈子上,绕了两圈,用自己的背抵着她的背,死死拽住……
婆子的眼睛瞪得老大,被腰带紧紧勒住脖子,她的手用力的去抓,却根本没用,脸涨得通红,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姚新月满头大汗,向来温柔贤淑的她平生未曾用过这么大的劲儿……可她不能失败。她必须一击即中,才能逃出生天。她死死拽住腰带,直到身后那个疯狂挣扎的婆子渐渐地没了力气……
她担心婆子乍死,依旧拽住腰带不放。直到她全身的力气用尽。她缓缓松开腰带,任婆子的身体倒下去。
她若无其事地走出来,关上稍间的门,还刻意对对面屋中找东西的两个侍女道,“快些找出来,那可是皇后娘娘赏的!”
然后走到正厅门口,招呼院子里扫地的小丫头,“过来,乔莎跟祝嬷嬷正在商量事情,另外两个都在找东西,你们替我跑个腿,去跟王妃娘娘说一声,说我有事相告,请她务必过来一趟。这事乔莎不敢说,我都已经这样了,却是不在乎了……”
近来她被禁足在屋内,只不过今儿一早才被带去王妃处受罚,小丫头们见她完好无损的回来,又有乔莎跟婆子陪着说是请了太医一会儿来瞧她,以为她的事情已经过了,便不疑有他,收了她的铜钱争抢着前去报信。
屋里的两个侍女起疑,朝她走了过来,却被她翻着眼睛一瞪,“快些找!王妃娘娘让我务必戴着这东西进宫去跟皇后娘娘求情,耽搁了大事,你们承担不起!”一面说,一面慢悠悠地走回厅中在椅子上坐了,半点也不慌张。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揣着满肚子怀疑回去翻首饰盒,开箱柜……
就在这一瞬间,姚新月陡然跳起,冲了出去!
她如离弦之箭,越过院子,飞快地奔逃。侍女回过头来,她早已不见了踪影。
两个侍女一慌,一个在门口张望,一个去开对面稍间的门,接着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声传来,开门的侍女瘫坐在地上。
姚新月穿过花园,朝后院角门而去,那里是下人们接收货品、来回通行之处,人多嘴杂,却好在没有侍卫把守。
她挺直脊背,目不斜视地越过那些盯着她瞧的下人。她的传闻已经传遍了整个院落,没人不知道她被王妃责罚一事,她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已经没事了?
有善于钻营的人,就跟她打招呼,“姚小姐,可有什么吩咐?怎么劳您亲自走一趟?”如果有人细心观察,就能看到她袖口处全是血迹,裙角处也是斑斑点点。但大家注意的却都是她的脸。——她迷人的脸上,有块块淤伤,嘴角上的血迹还未干涸。
她似是被瞧得害羞了,垂头道:“王妃表姐让我自己过来领罚,角门是谁守着?我得跟她说两句话。唉!”
似是十分无奈,又十分委屈。王妃让她领罚,难道是跟着下人一起做粗活吗?甚至是,让她跟着守门的婆子做事?
一个扎灰头巾的妇人满脸堆笑,自告奋勇地道:“奴婢带您过去吧!”
姚新月羞涩一笑,从指头上撸下来一个翡翠戒指塞在对方手里,“多谢你了,这太丢人了,你给我指个路,我自己过去,你帮我守着,别叫人家听了去。”
那妇人笑得合不拢嘴,心中以为她是怕丑,连连答应,指着前头道:“就是那个黄婆,今儿她管角门,本是她当家的管,她当家的昨儿醉了酒,她替上了。”
姚新月心不在焉的点头朝前走。后罩房跟角门之间,还隔着一个小院,来府上送菜送物的货郎,就在那个小院里交接钱物。此刻那处正有一个伙计模样的人道:“这是路管事要的鲜鱼,小人挑的是最好的……”
那守门的婆子倚在廊下嗑着瓜子,瞧两个仆役检查竹筐里的鱼。姚新月大大方方地穿过院子,笑道:“哟,是我来早了?送货的还没到?真急死人。”
黄婆子瞪着眼睛站了起来,“干什么的?”
她倒不是不知道这美人是谁,不过是墙倒众人推,仗着自己手里管着点事就借机打压旁人罢了。
姚新月笑道:“我来瞧瞧王妃娘娘的东西到了没有。”一面说,一面朝门口走。
黄婆几步追上来,“干什么?王妃娘娘的东西怎么可能在仆役行走的后门交接?”
突然前院就爆发出一阵杂乱的声响,有个妇人呼天抢地地嚷道:“别让她溜了!在角门,在角门!”
黄婆子一愣,姚新月猛然将她一推,就向外冲了出去!
她飞快的奔跑,心知此刻必是已经惊动了侍卫,她的脚程可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