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就有人不肯放过他,司徒轩击掌笑道:“许久不见,卫小姐风采依旧啊!安南侯真是好福气……哎哟不对,安南侯刚才还跟徐夫人针锋相对,否认卫小姐的身份呢,安南侯不会跟我们一样,也是才知道卫小姐的身份吧?”
他终于抓住了这个当面打击赫连郡的大好机会,一报早前被赫连郡纵马吓破胆的私仇。他笑容满面地盯住赫连郡,对方那阴晴不定的表情令他心情大好。他都想好了,如果赫连郡否认,他就指责他明知卫小姐的真实身份却不先行告知皇上,乃是别有用心有意欺瞒;如果赫连郡承认了,那就不用他再多说,人人都能看明白是赫连郡傻乎乎地被人当成猴子给耍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他怎么想得到,自己也有能把赫连郡挤兑得没话说的一天!
赫连郡冷哼一声,自己给自己斟了杯酒,“本侯的私事与你何干,为何要说与你知道?”
说罢,他抬头看向卫雁,她今天来此不曾提前告知自己,吕芳菲又当众否了他邀她同席的话语,而后他替她出头责备郑紫歆,她也未曾与他互动过,还被公然爆出来她与皇上早有往来。一切的一切,早已失去他的控制。他今天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她今天的所有行为都是在拿他的脸面往地上踩。
司徒轩笑道:“如果这么说能让侯爷找回几分薄面,那就随侯爷吧。我等心里明镜似的,也不需侯爷解释什么……”
话中之意,似乎认定了赫连郡是被卫雁跟皇上二人联手玩弄了。只是为了给他这个安南侯留点颜面,才没有说破而已。
宇文炜笑道:“好了好了,诸位都无需争辩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一同乐一乐。徐夫人,你一片忠心,朕跟皇后都明白了,待会儿宴会结束后,叫宫人们多备些补品给你带回去。这些酒菜你若不得用,就吩咐人再去整治一席新的来……”
郑紫歆连忙道:“不用不用,臣妾用这些就很好,岂敢令皇上皇后费心?”皇上这些话虽是褒奖她,可她前来告状,那被告却比她还更受皇上器重,自己根本没捞到半点好处,反而落下个咄咄逼人的坏名声。说不定还会有人怪她言行莽撞,坏了皇上的事……她如坐针毡,头脑昏沉,恨不得立即离去。
卫雁已重回自己的席位之上,赫连郡的目光看过来,她感觉到了,却并未抬头。她是天子邀请来的客人,却被郑紫歆当众泼了一杯水酒,不管怎么说,宇文炜都该给她个交代才是。重赐卫府,她很欣喜,却并不感激。这本就是属于他们卫家的府邸。卫东康再如何贪墨渎职,也罪不至死,甚至祸及九族,说到底还是被宇文睿连累,因而被先帝迁怒,处了极刑。
郑紫歆刚欲落座,却听宇文炜话锋一转,“不过今天卫小姐的确是受了些委屈。朕替徐夫人给卫小姐道声抱歉……”
话一说口,被念到的两人都连忙开口推辞起来。一个连称“岂敢”,一个不自在地起身行礼。……她再怎么讨厌卫雁,都无法公然与皇上唱反调,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致歉道,“是臣妾一时心急,几乎闯了大祸……”
她脸上火辣辣的,呐呐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宇文炜又道:“今天事出有因,安南侯别怪罪卫小姐才是。卫小姐曾与朕提起过你二人之事,感念你在外相救之恩,多番思报,不想却被外人误会你们有私,坏了二位名声……今天既然说开了,不若就澄清了误会吧,卫小姐到底是个女儿家,总不好继续担着这污名,受世人白眼……”
姚新月瞪大了眼睛,“难道轻雪姐姐……哦,不,卫小姐,跟侯爷之间,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
那数月来,赫连郡跟卫雁的多番互动和言论,岂不是将众人当猴耍?
谁都明白她要说什么,却没人回答她的话。在座的都是人精,不管这事孰真孰假,皇上金口玉言已经下了定论,谁会那么没眼色站出来质疑皇上?众人对赫连郡的为人也多有不屑,想到卫雁这种颜色若真的与他有什么首尾倒也可惜,虽是不大相信这话是真的,也愿意装聋作假奉承皇上。
卫雁看向赫连郡,心中颇为歉疚,她怎会不知皇上有心离间他们二人?可那人是皇上,岂能当众拂他脸面?她只能接受他的“好意”,顺着他说下去,“卫雁在外行事,倚仗安南侯颇多,若非安南侯仗义相助,凭卫雁一人之力,只怕也无法替皇上办成那些事。”
她与赫连郡以情人关系多次出席各种宴请,此时要她亲口否认过去的那些事,无异于翻脸无情。赫连郡不置可否地笑道:“卫小姐客气了!”
人在他身边,带着公然出入各种场合,跟他之间却只是“误会”、“传言”……他的脸要往哪里搁?
也罢!他脸皮向来是厚的,那些眼含嘲讽笑意十足的目光向他射来,他睁大了眼睛一个个地瞪了回去。想看他的笑话?好啊,那他就做出点更好笑的事!
酒过三巡,卫雁一事给众人带来的冲击已经过去了,围绕着宇文炜起的话头,开始议论起近来民间发生的一些趣事。
吕芳菲趁机宣告“更衣”,退去了后殿,座上的女眷们就一个一个地跟着去了后殿,自然又是一番热闹了,围绕着吕芳菲或称赞或侍奉。郑紫歆被安排在吕芳菲下首的位置上,众人似乎都已经不记得她适才状告卫雁欺君之事,对其嘘寒问暖。她的目光略过那一张张施着粉黛头缀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