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原来无意之中老子竟结识了一个大人物!”赵昌对周金福的态度立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若是从前对他只是热情,现在就可称得上巴结了,拂开前来倒酒的侍女,亲自斟了杯酒敬给周金福,连声道,“来来,周爷,我得敬你一杯。”
对面郭参将忽道:“赵昌,你跟周公子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这么高兴,说出来让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赵昌撇嘴道:“滚,哪都有你!这种秘密怎么能说给你知道?”下一秒却是笑着站起身来,朝上首抱拳道,“侯爷,属下有重大发现。”
赫连郡正与姚新月品尝她带来的新酒,连连称赞,夸她心灵手巧,看起来十分高兴。听了赵昌之言,他回过身来,笑问,“哦?什么发现?可别说些军中的事来扫兴!”
赵昌笑嘻嘻地一摆手:“哪会呢?侯爷这么高兴,属下怎会提起那些不合时宜的话来?事关此宴中人,原来周六公子跟咱们座上某位乃是自家人!侯爷不如猜猜,究竟属下说的那位是何人。若是三次之内猜得中,小人自罚三杯;若是猜不中,就请侯爷下场,为我们舞一场剑,何如?”
“赵昌,你是不是疯了?”郭参将惊叫道,他适才只是要求姚小姐下场,就已经被糗得灰头土脸了,这回赵昌竟然还想要侯爷下场表演,不是疯了是什么?
赵昌嘿嘿一笑:“老郭,你从前跟侯爷的时间不比我多,你有所不知,以往在军中聚饮,两人角力,侯爷常与我们一同下赌注,侯爷输了赖账,都是用卖艺的方式来偿的。”
一句话说的在场知道此事的人都笑了起来。
赫连郡一抹脸,丝毫不以为忤,咧嘴笑道,“你个老赵,自己捡了大便宜了不知道?本侯舞剑连皇上都无缘得见,舞给你看抵几文赌资你似乎还有所不满?”竟是干干脆脆地认下了这等丑事。
周金福料想不到赫连郡竟如此平易近人,跟属下的关系简直就像亲兄弟一样,若是自己也能跟他成为朋友,那以后他说不定能仗着此人之势,在京城扎下根来……
赵昌狗腿地笑道:“是是是,的确是末将的福气。正因许久不曾沾过这种福气,因此格外怀念。盼侯爷赏脸,让末将重温当年之幸。”
郭参将吃惊不小:“侯爷果真做过这等事?我竟不知!”
其他人均凑趣道:“但愿侯爷猜不到才好。”
座上的姚新月白着一张脸,握着杯子的指尖冰凉凉得僵住。周金福这是要当众暴露与她的关系?难道是那位嫡姐不忿当年的事,特命周金福来挑拨她的婚事?
周金福就一定要毁了她才安心吗?她当年被他们欺负得那么惨,还不够吗?竟还追到京城来,继续祸害她!
此刻她多么希望赫连郡对周金福能冷淡几分,或是态度凶恶一些,让那周金福能有些顾忌,……
赫连郡哪里会知道她如何想,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边笑骂道“你们这些猴子似乎看准了老子会输?”边步下台阶,走到厅正中的位置。
他上下打量那满脸堆笑的周金福,见此人面色青白,没一丝血色,细长的双眼浮肿,眼下透着乌青,整个人都显得极为孱弱,一副酒色过度的颓败模样,若是刻意忽略掉那谄媚的笑和直不起腰的狗腿姿态,倒也算是个俊俏小生。
他与谁有亲,跟谁肖似?在场的人都是武将,哪个都不像他啊!
场内之人亦打量着他,猜想着他的身份。只有赵昌抱着手臂,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似乎笃定赫连郡猜不出。
“啊!本侯知道了!”赫连郡双眉一挑,拊掌笑了起来。
赵昌有些紧张,不会这么容易猜到吧?只见赫连郡伸出食指,朝上首某处一指,赵昌猛朝周金福打眼色,心中嘀咕“是不是姚小姐早就跟侯爷说了这事?”
“是你!老费!”赫连郡指着一个正在专心啃鸡腿的彪形大汉,肯定地道,“一定是你!本侯记得你当年没这么胖的时候,倒也算得上英俊,跟这位周公子有些相像。说!他是不是你兄弟?或是表亲?”
那被赫连郡指认为周金福兄弟的费一龙茫然地抬起头来,嘴边还沾着油光,“侯爷说我俊?嘿嘿,这个我承认。”
其他人早就笑得东倒西歪,指着费一龙大声笑骂“果真皮厚,就老费你这副尊容,也好意思说自己俊,那老子这种面相岂不是天仙下凡?”
赵昌笑道:“侯爷错了。再来再来!”
“不对?”赫连郡捏捏小胡子,眼光在在场众人脸上逡巡,不经意地掠过姚新月的面容时,见她对自己僵硬地扯出一个笑来,似乎欲言又止,他没能明白她的为难和窘迫,转过头,重新又开始打量周金福。
“啊!本侯知道了!”赫连郡笑嘻嘻地走到赵昌身前,将他下巴一捏,“瞧瞧咱们赵爷这对丹凤眼,跟周公子也十分肖似啊。平时本侯还没发觉,咱们大大咧咧的赵爷也是个骨子里透着风骚娟秀的美男子啊!”
此话一落,满座哄笑,有那嘴里含着酒菜的,登时就毫无形象地喷了出来。侯爷这玩笑开大了吧?谁人不知赵昌赵爷最是铁血硬朗?瞧那一脸络腮大胡子,那浓眉厚嘴唇,这样的人物,侯爷竟说他风骚娟秀?
果然,赵昌的脸扭曲成一团,“啪”地一下拍开了赫连郡的手,“刷”地一声抽出大刀。
满场登时一静。赵昌恼羞成怒,要对侯爷刀剑相向?
只见刀光一闪,他将刀刃比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