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雁笑着扶额,对陈四长老的赞美感到有些羞愧。
如果圣宫之人知道,当时她根本就不是靠自己本事夺取的册印,而是从赫连郡手中暂借来作狐假虎威之用的,圣宫中只怕没人会臣服于她、认她为主吧?
不过,眼前最难办的事情已经办成了,剩下的就只是选工人、开粉厂等细节之事,有邱华这个人精在,这些都不用她亲自出面,她的全部精力就只用来应付京中的各方人事关系就可以了。
此外,另有一事,当天清音阁被毁,那幕后之人如今还活得好好的呢,她总不能就这么算了,让对方继续这么有恃无恐、逍遥快活!
对她好的人要赏,对她不好的就得罚。赫连郡她会加倍感激,而那幕后之人呢,对不住,就拿你开刀祭祭旗吧!
卫雁自然地扯开了话题:“眼前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人手方面还请前辈多费心,染墨近来有事要外出一趟,前辈您有什么决定您直接做主就好,也不用事事来报于我知道。以往我们圣宫在京城夹头缩尾、处处小心,对那些官老爷跟世家亲眷都是恭恭敬敬,此后倒也不必再这般委屈求全,如今我们是皇商,第一要务是做好这桩生意,再遇到那些来捣乱的人,可以不必客气。香粉厂的工人要足够,侍卫也不可少,相信前辈您比我懂这些事,细处我就不多言了。”
要用人自然就要学会放手,尤其是对方比自己年长,经验比自己丰富,自己只需要掌握一个大方向,其他的事全由对方做主便好,让对方觉得自己被尊重,行事也就更卖力些。
陈四点头要走,卫雁忽道:“陈四叔,您跟您弟弟陈七先生许多年未见了吧?”
陈四脚步顿住,“圣主怎知?我那兄弟人在外地,许多年不曾回来了。”
“令弟为圣宫立下了汉马功劳,我已命人去接了,不出十日,定能回来与您团聚,一起过年。之前拿去给您的那些用来置办香粉厂和土地的银票,您先拿出一部分,替令弟置个宅院,今后跟您在京中聚首再不外派了,您二人替圣宫奉献了一辈子,算我这个晚辈的一点心意,您万万莫要推辞。”
陈四眼光闪烁,点了点头,这情他领了。不过这些银子他绝对不会碰,“多谢圣主一番好意,不过,老夫经手的银钱,绝不会用在自己跟家人身上。”
“我知四叔高风亮节,人品贵重,四叔不要,我也不勉强。待香粉厂准备妥当,来年有了进项,再给四叔您分红。四叔记着,您管理这么些事,替圣宫出了这么多力,卫雁都记在心上。”
陈四点了点头,走出门去。
勺儿还有一丝担忧:“小姐,您的十万两银票那么一股脑地给了他,您不担心?他对您可是一向不怎么服气的呢!”
卫雁淡淡一笑,“放心,有陈七帮我,陈四叔早晚会是我的自己人。勺儿,你觉得二力这个人怎么样?”
“张二力?”勺儿托腮想了想,“不错啊,对小姐忠心耿耿。”勺儿想得很简单,对小姐好的就是好人,对小姐不好的就一定是坏人。
“我是说,你觉着他为人如何?若是我给他做个媒什么的,人家姑娘会不会愿意?”
勺儿这回明白了,小姐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张二力好像才十七吧?“小姐,他年纪太小了吧?”
“那就等两年。那姑娘年纪也小着呢,你慢慢帮我瞧着,他是不是个好的,值不值得嫁!”
“嗯。”勺儿点头应了,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小姐您呢,您现在老大不小的,跟侯爷之间又是这种说不清楚的关系,您得开始为自己打算才是啊!干娘以前就说过,小姐性子倔强,需得有个更强势的男子才降得住小姐,现在一看,安南侯竟是最合适的。近来听说安南侯没跟姚小姐见面了,对小姐您却是实实在在的好,上回人家一剑劈过来,侯爷可是用自己的脊背去给小姐挡剑的!小姐买地不顺利,不用小姐开口,侯爷关注着,知道了,就立刻帮小姐把麻烦事都解决了。奴婢本来瞧着安南侯野蛮得不像话,配不上小姐,可是现在一瞧,日久见人心,没人比安南侯对小姐更好了。小姐呀,您别总跟他吵架,试着好好相处,能嫁就嫁了吧!”
卫雁听得好笑,给人家介绍婚事,竟然把话题扯到她身上来了。再说以前勺儿以为她跟赫连郡有什么时可是吓得不轻,这回又开始替赫连郡说好话了,可见是真替她着急,觉得她嫁不出去,一心盼着有人能收她呢!
程依依挑帘子走进来,抿嘴一笑:“我在外头都听见了,勺儿你真是瞎操心,你瞧侯爷对咱们主子的那份在意,早晚会派花轿来迎主子的,哪里用得着主子费那些心?倒是你,现在瞧着脸上的疤痕也不大明显了,过了年就十四了,也该开始物色合适的人家了呀!你要是有心,就叫我一声好姐姐,周围那些邻居跟我都熟的很,谁家的男儿郎出色,我都是一清二楚的!”
勺儿涨红了脸,窘得不行,“程依依你胡说什么?要嫁你自己嫁去!”
程依依翻了个白眼:“那怎么行?我可是要服侍圣主一辈子的!”
想到程依依的年龄,卫雁也不由一叹,按说程依依跟了她,她就应该费心替人做主才是,可是程依依如今到底是哪方面的人她还没弄清楚。上回楚当家来闹事,程依依的表现她看在眼里,对她多少是有些真情的。只是……怀疑的种子在心中种下了,越发疯长,难以拔去。要真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