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真是不要脸!一个姑娘家,写出这么露骨的话来,难怪人家正头娘子打上门来。”
“真看不出来啊,贾掌柜那么平庸的样貌,竟爱穿这种风骚的肚兜……”
外头的话越说越难听,勺儿的心也跟着越来越痛,她的小姐怎么办?这种坏名声传出去,别说其他正经人家的公子,就算宿与小姐有些暧昧的安南侯也未必能够接受。小姐难道这辈子真要被这污名拖累,孤独终老了吗?
卫雁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瞧着群情激愤的那些人,这场戏这么精彩,就连物证都造出来了,看来是早有预谋要对付她了呢?现在她还真是越来越有兴趣,越来越想知道这幕后推手是谁呢。
“你胡说!我们小姐根本没有这种……这种东西!”勺儿脸儿涨的通红,第一时间冲出来替卫雁辩解。她可没办法像小姐那么淡定,在她心目中,女子的名节那是比命还更宝贵的东西,岂能容人拿来大做文章?
那女子冷笑道:“你是她的人,你当然帮着她说话。再说,她做这种没廉耻的事,肯定不想被人知道,她背着你在男人面前是什么下作样子,只怕你也不清楚。”
那些看热闹的人就跟着起哄,连连附和。勺儿气得破口大骂,可是声音却被如潮的议论之声完全淹没。
那女子举起双手向下一挥,示意她又要说话了,外面的议论声暂歇,人人都打起精神听她说什么。此时,那些民众不自觉地靠拢在女子这方,人人认定了卫雁不是好人。
其实百姓本心不坏,多数也都是同情弱者的正义之辈。只是人性自有阴暗的一面,天生就会向与自己不同的人产生敌对心理。原本他们都是左近的街坊,按理该偏帮卫雁才是,但清音阁当天在人前获得赫连郡的一千两彩头一事,在他们心目中记忆犹新,凭什么她只跑腿拿到一幅画就能取得一千两赏钱?那画的价钱可是另算的,一千两全进了贾轻雪一个人的口袋!而他们这些人呢?经营生意多么艰难?为了多赚一两银钱要花费多少苦心?而那些妇人的心态就更容易猜了,她们规行矩步被礼教牢牢捆绑着,上孝公婆,下育子女,对夫君言听计从,在外行走又被诸多限制,迫不得已抛头露面来帮补家用,一个个都为着一个“贞妇贤妻”的虚名,辛苦地活着。而那贾轻雪呢,不仅勾搭上了安南侯那种英雄人物,还自由自在,没人限制,赚大把银子,穿戴都极其精致。若她是世家小姐便也罢了,偏她根本什么都不是!一个平头百姓,凭什么如此享受人生?她为何不同她们一样服侍夫家一大家子人?她凭什么过的那么快意潇洒?今天看到她的容貌,这些妇人就更加愤恨了,她原来根本不是惊世美人,凭什么是她得了安南侯和其他高贵男子的青眼?
那女子将看热闹的人的想法都料到了,因此说出的话语,就更能博取同情,为自己造势。
“想我十五岁嫁入夫家,一心服侍公婆,提携小姑,敬重叔伯,养育子女,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罪没受过?可这一切都是我的本分,我不怨,不恨,也不后悔!为了夫君,我做什么都甘愿!各位街坊评评理,我哪一点比不过这个女人,论样貌学识、家世背景、人品礼仪,她哪一样拿的出手?不过就是凭着狐媚手段,就迷得我那夫君晕头转向,以为她才是自己命定之人。若是个好的,我替夫君做主,将她抬进门便是!可她的名声……先是安南侯,再是旁的老爷、公子,全是她的入幕之宾,这样的女人,怎能让她进门?怎能任她污了我夫家的名声!怎能让她毁了我夫君的前途!所以,各位街坊,你们说我今天教训她是我做错了吗?其实我的人还根本没伤她一根寒毛呢,反而是她仗着这些男子,把我的从人都伤了……如今这究竟是什么世道?难道厚颜无耻地勾引人家夫君,才是正路?才是有理的一方?请各位街坊为小妇人评评理!小妇人在此谢过各位街坊了!”
“哎呀,真是可怜,多好的一个闺女啊,被这狐狸精欺负成这样。”
“是呀,你瞧,她眼里含着泪,使劲忍着不想在狐狸精面前哭出来呢。”
“呸,这贾轻雪的样貌也配当狐狸精?让她给这个夫人提鞋都不配!”
……
果然,群情更是激愤,甚至光骂卫雁还不够,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竟有不少人拿着菜叶子、小果子往卫雁的方向丢。
暗卫们将卫雁牢牢护住,卫雁未曾开口,他们也不便对百姓动手,只得强忍着,几个人脸上身上都挂了彩……
等他们将手里能扔的东西都扔的差不多了,卫雁推开那几名暗卫,走上前来。人们没有可扔的东西了,就自发地开始朝她吐口水,破口骂着“贱人、不要脸”等极为难听的字眼。
卫雁也不理会那些人,她走向那女子,站在她身后,——那些想吐口水的人只好停止了行动。
“这位夫人,你口口声声说有证据,又口口声声说是不忍夫君的前程被我毁了才来捣乱,我倒想问问,你这证据,你这目的,加上你今天的行为,是否合乎法度?”
那女子反唇相讥:“法度不外乎人情,你做的这种事,放在规矩大的宗族中,沉潭十次都不够!”
“是吗?看来你只找这些人来打我一顿,算是发了善心了。”卫雁指着那些被打得不敢近前的婆子们,微微一叹,表情凝重,似乎还带着一些愧疚。
那女子刻意提高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