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他抿紧双唇,咳了一声,想起自己今日求见,原不是为诉衷肠。他暗暗恼恨,怎地一见到她,自己就像一个失了方寸的少年般……
“近日,太子有没有去烦扰你?”他问得小心翼翼,生怕惹她不快。
听到“太子”这个陌生的字眼,她愕然,片刻,才反应过来,从前的雍王,确已成为太子。
御前献艺那天,她被宇文睿掳去,最是不堪之时,被他亲眼撞见,他更因她而受辱……
想到当日种种,她浑身不自在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低声答道:“不曾。徐公子放心。”
“那就好了!”徐玉钦微笑道,“在下深怕,太子做出出格之事,伤了小姐。还请小姐自己多加小心,若太子再对小姐无礼,请一定知会在下,在下虽不济,却也不能任由太子欺辱在下的妻……咳咳……欺辱了小姐……”
一句话说完,两个人均羞得低下头去。
徐玉钦恨不得咬断了自己那不会说话的舌头。
静默许久,卫雁方柔声问道:“公子,您的伤……可痊愈了?”
徐玉钦知她问的是被宇文睿打的那几下,脸色有些讪讪地,笑道:“不碍事。在下一无所长,不懂武艺,打不得人,挨打却还是可以的。挨了那几拳,只是当时有点疼,过了一会儿就不碍事了!”
卫雁被他逗得笑了,用手帕掩住嘴角,抬眼瞥见他袖口一角,倏忽又想起他驭马相救那晚,肩头所受的伤来……
“公子的肩伤也好了么?”
她如此相问,倒将他问得愣住了。细细一想,才知她问的是那晚……
那晚,宇文睿流露出对她的不同,原以为,她心中,不曾在意过自己。没想到,她竟是在意的!她看到了他肩头所受的伤,并且,一直惦记到了今日!
徐玉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洁净如玉的脸上散发着光彩,“不碍事,不碍事。过了没几天就好了!多谢小姐关怀!”
说罢,他双手一揖,躬身致谢。
忽听远远有人呼道:“玉钦,你这小子,竟躲在这里!”
那人快步走来,待走近了,方看清楚,徐玉钦身前树旁,站着卫雁。
他立时呆立原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视着眼前,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容颜。
徐玉钦微微皱眉,上前将他一推:“泽明,傻了么?你找我有事?”
又介绍道:“卫小姐,这位是在下的好友,镇国公府二公子郑泽明。泽明,你在御前已见过卫小姐,不需我介绍了吧?”
郑泽明回过神来,微笑着施礼:“卫小姐好,不知卫小姐在此,失礼失礼!”
卫雁抿唇笑道:“不妨事。郑公子好。”
那声音温柔悦耳,听在他耳中,有如仙乐。郑泽明笑道:“玉钦临阵脱逃,我们几人正在林子里斗诗,趁着大伙儿不注意,他却跑了,原来躲在这里,跟卫小姐说话!卫小姐,不如跟我们一同,去乐乐吧!”
卫雁辞道:“卫雁不懂诗文,不便……”
徐玉钦却道:“卫小姐,我们也都是胡乱编些顺口的打油诗,不见得高明。似乎霍家小姐等人,也向着那处而去呢。不如,一同去坐会儿吧!”
“正是正是,我们也都是乱来的,哪有人懂什茫 敝T竺饕涣吵现浚邀她同去。
卫雁听他们如此说,不便推拒,只得唤来如月,跟在徐玉钦身后。他心细如发,不时低声提醒她注意脚下,为她拂去那些有可能勾住衣衫的长枝,一路护着她向前行走。郑泽明走在最后,见他二人不时低语微笑,心中翻江倒海,难过至极。
他深恨自己,未能早早与那倾国佳人相识。如今被玉钦抢先一步,他是再没有机会,亲近佳人了……
到得那赛诗之处,原来是一座古老的亭台,内外坐着数名公子小姐,一个个奋笔疾书,在纸上誊写诗文。见徐玉钦走来,有人高声呼道:“泽明果然有两下子,这么快就把玉钦抓回来了……”
霍琳琳恼道:“顶数郑二哥不知趣,人家两个人找个清静地方说话,他偏要巴巴地去烦扰人家。”
众人便一同打趣起徐玉钦与卫雁来。
徐玉钦将卫雁挡在身后,笑骂:“胡说些什么,不可失礼了卫小姐。我不过在林中偶遇卫小姐,打个招呼,泽明便来了。你们切莫胡说,坏了卫小姐清誉。”
郑泽明亦道:“正是正是,你们这群口无遮拦的家伙,平日里打趣我也罢了。如今竟连玉钦和卫小姐也不放过,一个个都皮痒了不是?小心我叫我家大哥一个个地收拾了你们!”
霍琳琳的兄长霍志强笑道:“瞧瞧,连靖国公世子也抬出来了。好好,我们不说他们,只说你便是。昨晚,听说你……”
“霍至强,算我求你,发发慈悲,放我一马,可好?”郑泽明一脸窘迫,“瞧不见座上这么多姑娘在么?你要说的话,在这里说,合适么?”
霍志强向着女席瞟了一眼,见其中某位淑女目光温柔,微笑地望着他们,不由笑道:“罢了,今日放你一马。泽明,你拿什么谢我?”
郑泽明笑道:“待会悄悄地告诉你!”说罢,上前几步,凑近他身边,低声道:“怎么你爱慕的吕家小姐也来了?”
卫雁向前方看去,正瞧见一位身着妆花丝春衫、头戴白玉珠璎珞的少女,向她颔首致意。
她没有回应,低着头,走到霍琳琳身旁,嗔道:“霍琳琳,你会不会太过分?你约了这么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