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乡下整整休养了两个月,待春节过去,冰雪融化,阳阳也能清楚地叫出每一位长辈的称呼来时,我才恢复了上班。但没想到在我养病的两个月期间,单位的人事结构发生了重大变化:局长退居二线成局党委书记了,新来的局长是一个女的,只有三十多岁,另外,办公室主任升任副局长了,原来的一位副局长调走了,听说是到乡政府当乡长了,而和我在同一个科室的比我小五岁的小刘提拔为办公室主任了!看着别人挨个升迁,我很是羡慕,但我知道我是不会被组织上列为领导干部培养对象的,局长也不会推荐我的,一个工作成绩平平,常迟到的人,不受处分就够好的了。有时,我真怀疑自己是否适合做一个职业女性?
许多职场上的女人都和我一样,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孩子,不像好多外国女人一样,结婚前在职场,结婚后就回归家庭。职场家庭两头都顾的女人很难都做得好,照顾孩子多,必然在工作上难有长进,操心工作多,必然在家庭里难尽责。相比之下我是一个更注重家庭的人。我也想在事业上有收获,但我又做不到为工作而牺牲家庭。我可以接受业绩平平,升迁停滞,只做一个底层小职员现状,但我不能接受不是一个好母亲的评价。何况现在我的儿子就是我的全部,就是我的生命!
日子就这样在酸酸楚楚中进行,我仍然是每天往返城里和乡下,骑自行车的速度更快了,技巧更娴熟了。
陆涛第二次离开后,好长时间没回来。一开始,他还给我定期打电话,定期汇款,后来钱还是照常汇,但打给我的电话越来越少了。我的同学刘佳帮我分析了一下,结论是他在上海一定有人了!其实我也这样想,也难怪,上海那么大,满街都是美女,一个大男人掉进一个繁华都市,能不被诱惑吗?何况陆涛早已对我死心,他的内心是很容易再装进一个女人的。可他为什么不着急回来办离婚呢?难道他还不准备和那个女的结婚吗?我好多次都想把电话给他打过去问个究竟,可每次都是因为顾及到自己的自尊,强忍着没有打。
这期间,我尊重陆涛的意愿,每个月都带阳阳去看他奶奶,婆婆每次见到阳阳都要落几滴泪,对我说话也比以前柔和了。
但小姑子对我并不热情。她的女儿月月也学会跑了,没阳阳长得高,但比阳阳吃得胖,每次见了,我总开玩笑叫她小胖妞。小姑子不喜欢我这样叫她女儿,我知道,我若叫月月为小公主她一定高兴。可她见到他侄儿阳阳时却总是叫臭小子。就这样,我和小姑子每次见面,都要明争暗斗一番。
有一次因为月月又把阳阳给打哭了,我批评了月月几句,小姑子却不干了,说我当长辈的欺负小孩子!我对她说孩子得教育,不能总是霸道不让人,她说她的孩子用不着我管,我说不用我管可以,但不要让你女儿碰我儿子,吵着吵着,我们俩竟然动手打了起来。当时我也感觉自己是奋力迎战来着,可等我回到乡下的娘家时,妈妈看到我脖子和脸上有好几条血道!
“你怎被人家打成这样!”当时妈妈问我。
“谁让你在我小的时候没教会我打架来着,你看,我现在开始受人欺负了吧!”我把怨气撒到了妈妈身上,因为从小,妈妈就常告诉我不要和人生气,不要和人打架,所以导致我现在连一个个子比我矮一头的小女子都打不过!
原本陆涛离开后,我内心的感受是孤独寂寞的,可能是因为我对他还残存着一丝依赖吧,但被小姑子从婆家打出门后,我的孤独寂寞突然消失了,换来的是自由和解脱,我终于对陆家没有一点点留恋了!
第二天回到城里后,我毫不犹豫地给陆涛打了电话,要他马上回来和我办离婚手续!电话那头的陆涛却说没时间,等过年才能回来。我说,好吧,我等你,到时若不回来,我就到法院起诉!
我彻底放开了自己,一有空余时间就会朋友,逛商场,看电影,进歌厅,虽然还没离婚,但已经以单身的状态重新开始了我的社会交往。
当然,我见的最多的还是刘佳,通常是我带着阳阳到她家玩,也有几次,我把她一家三口请到我的出租里,请他们吃我包的包子或我烧的烙饼。现在我已经学会做很多种饭和菜了,已经可以不慌不忙地在家里招待客人了。
这个周六,我和阳阳跟着刘佳一家子去了太原动物园。
太谷离太原只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但活了二十八岁的我却很少上太原,至于太原动物园,我根本就没去过!因为我很少有去太原的理由。去太原做什么?去买衣服?太原大商场里的衣服太贵了,我就买太谷小商店里摆着的几十元的钱衣服穿就可以,在小县城里生活,也没必要穿得太好,不然就和我住的房子和我骑的自行车不协调了,就像一个农民穿一身笔挺的西装下地锄草一样别扭。那去玩?旅游?作为一个月收入只有三百元的普通老百姓,那有钱出去吃喝玩乐呀?被单位派出去参加学习培训?做梦吧,轮不上我!而我当年又是在天津上的大学,直接从太谷坐上火车就到天津了,完全不用去太原中转。算起来,我只去过太原三次:一次是上高中时,学校组织学生到太原郊区的晋祠春游,另一次是陪妈妈去太原看病,还有一次就是结婚前去太原买了一条婚礼上要穿的红裙子和一些结婚用品。
所以,这次去太原算是第四次。比